“山对山,崖对崖,蜜蜂采花山中来。蜜蜂本为采花死,梁山伯为祝英台。”
薄双拍手笑道:“怎么声音越唱越小?最后听不见了。”
三就黎不响,薄双笑完,重新低头缝衣。三就黎幽幽说:“我们本来都是对唱,一个人唱山歌,就接不下去了。”
薄双道:“所以呀,三就黎,啥时候回家去唱山歌呢?”
三就黎争辩:“你总说回家,回家,其实回家以后也是可以回中原的。”
薄双低低笑了一声,不以为然:“你是寨主,说走就走的么。”
三就黎哼道:“我来中原许多年了,也不见他们怎么样。可见有我没我都行。”
薄双道:“寨主要带大家过好日子的,怎么叫有没有都一样。”又说道:“而且放心不下妹妹吧。”
三就黎说:“到时候妹妹也长大了。”薄双自顾自说道:“妹妹不通汉人语言,不会来中原吧。”
三就黎默然一阵,还是说:“我把一切安顿好,就回中原来。”薄双问道:“要多久?”三就黎算道:“五年。”
薄双摇摇头,长长叹了一声:“五年已经世易时移了,人老了,心也变了,这样的事体,我在江南见过一件又一件。二八二九的小姑娘,听了可能信,我不信啦。”
三就黎眯眼看过去,薄双脸颊好像湿了一点眼泪,又好像没有。薄双说话也好,动作也好,都和风细雨,尽妍尽柔,但是心里藏有一根精钢绣花针,外柔内刚,讲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