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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后,严肃州愈发约束自我行为, 给家中子弟立下规矩,家规上百条, 只求少立外敌,不让小人抓住缺漏,拖累了妹妹。

没想到千防万防,最后败在了他自身。

这一趟回来,严肃州看上去更加年迈。以往挺直的腰背鞠了下来,似乎突然间就变得衰老,两鬓的发染了霜,倔强古板的眉耷拉下来,没了以往强硬的姿态。

此时朝上的官员未曾散去,经宫人传报,严肃州自殿外走入,一步一步,步伐缓慢沉重。他半掩着袖,袖中装的是皇后娘娘匆忙命人传来的信。

严肃州没来得及看,自进了京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的监控下。

朝堂依旧是他离开时的朝堂,人才济济,百官待列,可仔细一看,又突觉陌生,多了几个新面孔,相识的人少了许多。

严肃州先是一眼望见太子殿下,此事牵扯过大,他来时就知太子定然慌张无措。可当他看见太子跪于朝堂之上,不断哀求。严肃州的神情先是怔住,而后心哀释然。

严肃州看着太子长大,年岁越大对太子抱有的期望就越小,他不是那种对子弟苛求出众的长辈。

太子悟性差、胆量小,这些都没有关系,太子注定要坐上那个位置,底下的决策、事宜沟通自会有他人协调,品性纯良才能做好一位好的君王。

可他没想到此时此刻太子会如此的懦弱,事态未定就先乱了阵脚,毫无储君威严。

接着他的目光扫过官场上的死对头,乔守忠站得笔直,手中执笏板,不苟言笑。

严肃州知道乔守忠在看自己,他直直从他身边走过,站在了大殿内。

开口第一句便是臣有罪。

他接受着所有人的注目,严肃州的身躯变得异常沉重,他慢慢跪下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