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格外漫长。终于, 在落日余晖完全沉于西面群山前, 众人到达了榕州。

榕州的街巷较洋溪谷要更为繁华,出入城的车马络绎不绝,道路上也是人满为患。

一群人行至客店外的长街后,成景年从马上下来,在车前等着扶下谢长舒。随后,他见掀帘出来的人似乎在躲着什么,便蹙起眉头关切道:“师叔, 可是哪里不舒服?”

谢长舒的脚步都尽显仓皇。他强装镇定道:“无事,昨夜没睡好罢了。”

成景年松了一口气, “那今夜您早些休息,明日师侄再来打扰。”之后,他见谢长舒快步从他身旁过,又突然想到什么,急忙提醒道:“榕州这些天雨水颇丰, 夜里湿冷, 您小心着凉。”

闻言, 谢长舒在原地顿住。他不假思索地回首, 正要点头回应,却猝然瞥见了众人之后的贺君辞。

贺君辞将车夫这一角色装扮得很像:从头到脚的粗布衣裳松垮地套在身上,发丝有些糙,只随意地束起了一半。现下将人送到后,他便闲散地靠在马车上,但斗笠下的目光是看向这边的。

那眼睛如春水一般融着笑,还透着不加掩饰的爱意。

对视不过须臾,谢长舒的耳尖就染上了粉红。他忙扭过身去不再看,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客店。

夜幕很快降临,星辰逐渐占据了整片天。

用完饭后,谢长舒便一直在房间踱步。先前他突然回首,是担忧贺君辞夜里要守着马车睡。此刻,他推开窗户望天,果然见阴云逐渐积聚,甚至云层间还隐有雷电蛰伏。

犹豫了许久后,他还是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