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丧门坚对你的敬重是排山倒海,自从知道我是你的学生之后就对我态度也好了起来,我为了跟他打听一件事,同他喝了点酒,他就知无不言起来——老师,我喝的是水。”肖海细细说来:“三年前,姓周桥的周宗主托人从美国定了三支定制版的勃朗宁手枪,到手之后,他自己留了其中的一把,另外两把卖给了日本商贸公司的人。这批定制手枪,跟普通勃朗宁不同,枪身带着花纹,很好辨认。就在前阵子你的学生简行严因为杀人嫌疑,被宪警抓去那次,一同被抓去的甘小栗在宪警手上见到了这样的定制手枪,据说是在杀人现场找到的物证。”
“你怎么知道甘小栗见过手枪?”
“我……我在姓周桥认识的朋友告诉我的。”
“按你说的,那周宗主的枪……”
“还在他手上,姓周桥的朋友亲眼所见。”
“日本人要陷害简行严?还用了这么贵的一把枪?”张靖苏用手抓乱了头发,“陷害他有什么好处呢?从结果看,简旌为了把儿子捞出来花了不少钱,与其说是日本人要破坏简旌同英国人的关系,更像是英国人为了钱故意抓了简旌的儿子。”
“我的消息就是这些了。现在丧门坚认定是日本人杀了他的小弟,咋咋呼呼要去报仇,不过我觉得他没那个必要,只是在酒吧喝多了罢了。”
“枪的事你对简行严说过吗?”
“还没来得及,不过他早晚肯定会知道,毕竟定制版勃朗宁最早是甘小栗发现的。诶,我说——老师,你跟小栗子最近走动得很少嘛?”
张靖苏咳了一声说到:“工作要紧,我不像你有时间谈情说爱。”
“失恋了?”
“没有,就没开始过好吗!”
张靖苏和肖海不约而同地朝书桌上的相框看去。
“老师,你当时怎么不和岁寒哥一起回国呢?”
“他家为他选了一位未婚妻,已经过了大礼,他不想回家成婚只好一直留在日本。”
张靖苏望着的照片的眼睛多了一点“沧海桑田”,自他回国到金岁寒病故再到现在,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他总觉得好像一切没变,可是自打在宁波码头遇到甘小栗,在某个位置停驻的时间又开始往前移动,渐渐的,金岁寒就成了“过去时”了,但是甘小栗也没能成为“现在时”。
明明是甘小栗先遇到了自己,应该怪简行严后来者居上吗?
可,这种事能讲先来后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