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行严认出那是一张东洋天狗面具,此时此地这人脸上连面具也邪淫恐怖。
该怎么办?情况出人意料的糟糕。他绞尽脑汁想不出对策,突然一阵风从门缝吹进去,烛火熄灭,泪山崩塌,简行严出手慢了一步,慢了一步就没能抓住闻声而动的肖海。
“(什么人!)”睡梦中的的男人惊醒过来,说着日语,脸上的天狗面具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怎么了?”把门的甘小栗也要推门进去,被简行严死死挡住。
“你守好门外,要是那边有人开锁,立刻通知我们!”
甘小栗这时候也蒙了,他万万没想到进了这屋子要面临生死考验。他们三个人一路随阿黄而来只当是一场少年历险记,他以为自己明明从窗子里看到了小蔡姐,进来带她出去便是,大白天的不好偷溜出去,那么晚上摸黑总能助她逃走。他哪里能预料到蔡咏诗的遭遇竟如此凄惨,外屋满墙的寒光是吃人的尖牙,况且他们莽莽撞撞地出现在这里,又该如何全身而退呢?想到这里,他顾不得简行严的命令,将房门打开。
肖海正在和东乡搏斗,几分钟功夫,前者已经占了上风,东乡从前是个大学讲师,后来投笔从商,响应“南进政策”到南洋来赚了些钱,一直养尊处优,不止贪吃又耽于情事,身体外强中干,招架不住。肖海则是练家子,要不是东乡身体笨重,早就三拳两脚将他撂倒。他把人压在地板上,已经认出此乃何许人也。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肖海怎能饶他,照着地上的半张脸就是一拳,啐到:“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东乡不认得肖海,以为自己是遇到了土匪,求饶道:“我是日本国民,是这家主人的客……不不不,暂时借住在这里。”
“这家主人是谁?”
“周,周拂,你们姓周桥的周宗主。”
不可一世的东乡现在气焰全无,战战兢兢地回答肖海的提问,他说话的声音和腔调也让简行严和甘小栗认出他来。
“是东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