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小栗并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到:“你为什么要抓我?要抓我去哪里?”
“这里没有不相干的人,我不用和你打哑谜。甘小栗,我调查过你来槟榔屿之前的事,你在宁波开明街胡裁缝的西服店里当学徒,后来开明街的鼠疫,报纸上的死亡名单里有你们店上下六口人的名字——当然,这个名单里面也包括你。你在宁波已没有亲人,于是来槟榔屿投靠你爸。”
“你就是从我给江姵芝那块写着’泰隆侨批局’的工作牌往上查的?”
“我差点忘了,那块工牌的主人从泉州到宁波送侨批的时候失踪了,刚巧那封侨批是你爸寄给你的。我想这人的失踪,搞不好跟你还有点关系。”
“我不知道有这回事。”甘小栗矢口否认。
“话又说回来,胡裁缝那个西服店,其实是个情报站。胡裁缝这个人我也查过,清清白白土生土长的宁波当地人,我也不知道美国人到底是施了什么魔法说服了他,竟然让他干起这种要掉脑袋的事。不过他应该只负责中转,不用他去情报收集。”林育政用枪杆拍拍甘小栗的肩膀:
“好了说正事吧,胡裁缝死之前手上有样东西,是我们在浙江的细菌研究所被偷的一页鼠疫实验报告,我们抓到了准备和胡裁缝接应的美国人,报告不在他手里。有没有可能那份重要资料已经被烧掉了呢,毕竟宁波当局为了扑灭鼠疫已经把疫区房屋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这么想的人可多了。可是幸好,我发现了你。”
原来是林育政一次偶然的好奇,沿着一块批脚工牌,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旋风,连林育政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调查结果除了替他自己立了一功,也悄悄引来了许多人的注意,张靖苏所属“福海救亡会”也是其中之一。
甘小栗机械而干涩地说:“我学徒当得最晚,不知道师父的事。”
“我原本也觉得你普普通通,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杀了那个批脚让他顶替你上了鼠疫死亡名单,现如今又参与了东乡的死——”
甘小栗抢着说到:“那个批脚,我看到他的时候已经死了,不是我杀的!”
这下林育政知道了他和批脚“失踪”有关,而且大概就是靠批脚的尸体偷梁换柱他才逃了出来。不过这件事对林育政来说并不重要,他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更何况,虎父无犬子,你可是阚荣的儿子。”
“阿爸?”甘小栗心中一紧,甘榕生的真相似乎呼之欲出。
“哈哈哈哈哈哈,别装傻了,你父亲可是这岛上的幕后英雄,让我们费了不少脑筋。”
林育政说自己是日本人,那么阿爸从事的工作……来企饿群衣无尔尔七五二八一看更多完结文果然和抗日有关,之前甘小栗在和张靖苏对话中隐隐约约觉察到这部分内容,现在从林育政的口中,他确切地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在槟榔屿上名叫“阚荣”的男人,选择了一条隐蔽而充满风险的路。
“阿爸是你们设计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