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霁楼抚一把她垂落在地上的长发, 说:“我带了米面,你要吃什么。”
“你看着办吧。”绿腰恹恹地说。
她一点话都不想说。
自从严青过世, 好久没遭过这罪了。
她没想到有这么重, 太重了,比她想象得重得多, 他的筋肉都是铜墙铁壁吗, 她的浑身骨头都散架了。
大腿根生疼。
这家伙看着鬼心眼多, 其实什么都不懂,只有毫无章法的蛮力。
最后还是要她帮忙。
绿腰猫一样蜷缩在被窝里,露出半张脸和长长头发, 懒得下炕, 外面天又这么冷, 她腿疼腰疼,也走不动道, 下去干嘛。
而且,好不容易赌对的局,不享受成果,也太自讨苦吃了。
外面北风呼呼得吹,绿腰听着这声音,看着足上一点红绳,她在出门上轿之前把这东西缠到了脚腕上,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这对她来说不能不称之为冒险。
要是他没有来,她差点就要死在这里了。
她也没想到,一向表现得公正善良的九叔公和九叔婆,会对她赶尽杀绝。
不到一会儿,严霁楼端着大米粥过来,米粒晶莹剔透,碗里呈碧绿色,如同一汪湖水。
在当地,大米是很珍贵的,就算熬粥,也是小米和玉米糁子比较常用,看来他是有备而来。
严霁楼用陶瓷勺子把粥舀了喂到她嘴边。
绿腰把头一偏,“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
绿腰有气无力地笑,“你还明知故问。”
严霁楼不回答她,反而反问她:“前天夜里,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我不是说了吗?”
他想起来她堪称绝情的话——“这招你哥哥已经用过了。”
她太知道怎么伤他的心了。
“所以,现在呢,”严霁楼把她从炕上捞起来,连同被子一起抱在怀里,箍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张粉面含春的小脸,“这招哥哥用过吗?”
绿腰想伸胳膊打他,结果发现双臂被锁死,完全抽不出来。
“哼,你哥才没有这么不要脸。”
严霁楼低下头,捏紧她的下颌,强势命她的头转过来,正对着自己,然后认真地用眼神描摹她的脸,半晌,眼睛微微眯起,“以后不许再提他了。”
绿腰心里涌起一股隐秘感,她当然知道他的忌讳,昨天一夜,他都没从他的嘴里听到他叫嫂嫂,正因为这样,忍不住要挑衅,故意同他作对,一味佯装天真无知,“为什么,小叔叔。”
严霁楼伸手进去,在裹得蚕蛹一样的被子里惩罚她的天真和邪恶。
绿腰惊呼一声,要咬人了。
严霁楼的表情严肃,“不许这样,要叫霁楼,或者小楼,”他略微沉思,唇角愉悦地翘起,露出自得其乐的神情,“叫夫君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