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昨天晚上,她乱称呼他,他忽然停滞,然后就像疯了一样。
绿腰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小小地叹口气,“好吧,严二。”
严霁楼不置可否,没搭理这个说法。
自顾自地坐到炕沿上,要给她喂粥,绿腰不从,她手脚齐全,能跑能跳,又不是婴儿,为啥要人喂,那样也太奇怪了。
“好吧。”严霁楼把她放下来。
又把衣服递给她。
看着喜服被扯得残缺不全的的盘扣,绿腰摇摇头。
直接把红色的小袄扔给他,叫他看看他做的好事。
严霁楼说不要紧,“我给你带了衣服。”
那是她家常穿的鹦哥绿的一件袄子。
“先把这个换上吧。”
绿腰穿好衣服,盘腿坐在靠窗的位置举着勺子挖粥吃。
大约是怕她饿,粥煮得很稠。
严霁楼坐在桌边,眯着眼穿针引线。
看着那个装满彩线针签的小木盒子,绿腰不禁惊奇道:“你把我的针线笼都拿过来了啊?”
严霁楼头也不抬,“要不你心慌了怎么办?”
绿腰不说话了,露出很熨帖的笑容。
严霁楼坐在凳子上穿针引线,还真有那么几分样子,绿腰想起那次去悬崖边的小镇货场,卖绣品的老板就是男的,但是手艺特别高超,她当时还想,竟然也有男人干这个,毕竟在这地方,男人的性情一般都很粗蛮,下苦力可以,叫他们干点细致活,就跟要他们的命一样的。
等她的粥喝完,严霁楼绣得也差不多了。
然后邀功似的把喜袄拿过来给她看。
绿腰定睛,好嘛,明明是缝补扣子,这家伙完全把两襟给做死了,这叫人以后还怎么穿。
她正要发作,严霁楼一双幽深的眼睛定定瞧着她,“难道嫂嫂还打算再穿一次嫁衣吗?”
当然不会。
按照惯例,喜服是不能日常穿的,所以其实坏了也没什么影响,而且就算要嫁人,恐怕也是新的了。
但是他的话,绿腰明白。
这是不许她再嫁人的意思。
绿腰神情有些怔怔的。
严霁楼看她竟然走神,把喜服的领子翻出来,叫她看。
绿腰这才发现上面用黑线绣了东西,是“严霁楼”三个字,那细细的丝线,在一片红绸中并不显眼,却不容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