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忙搭上孩子右手,凝神诊脉。
过了好一会儿,大夫眉目舒展开来,转身去了旁侧桌案上写药方,边头也不回的殷殷叮嘱:“这孩子有些先天不足,所以才会受了风寒发起了热,不过不要紧,只要以后仔细养着,慢慢的就能养过来和正常人无异,娘子无需忧心。”
捋着花白的胡须,“老夫这就开贴退热的药,待药熬好后,娘子赶紧把药给孩子服下。”
丁若溪感激的忙应下,拿起写好的药方交给巧儿。
巧儿忙去了。
待丁若溪送走大夫,转身和钱念戚道谢时,看到他的举动,脚步霎时顿住。
一身墨黑衣袍的男人,此刻正坐在床沿上,他手里拿着一块湿帕子,一点点的帮孩子擦身子,他似是从未做过这种事,拿帕子的手有点抖,但下手却很稳。
随着他擦拭的动作,睡梦中尚不安稳的林林,紧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甚至到了最后还无意识的哼咛起来,嗓音又细又软,低不可闻:“阿耶,阿耶,我要阿耶”
男人正擦拭的手一顿,额上青筋必现,似是克制着什么微握成拳。
这种感觉太过怪异,丁若溪忙快步走过去,感激的拿过他手中帕子:“今日已经很麻烦您了,我来吧。“
男人却坐着迟迟没动,身上淡淡的药香味充斥在两人周遭,仿佛将她融进了他的领地。
丁若溪莫名不自在起来,又喊了他一声,男人这才慢吞吞的起身走到旁侧。
丁若溪忙坐在床沿,抬起帮林林擦腿窝,冷不丁的听到一句问:“孩子的爹是怎么死的?”
丁若溪手一抖,差点把手里拿着湿帕子丢出去。
第83章
她忙稳定心神, 胡诌道:“那,那个,是病死的。”
说完蓦地觉得不对, 他一个外地人怎会知道她是个寡妇?
身后响起不疾不徐的脚步声,男人似退回了小榻上坐着, 暗哑低沉的嗓音适时传过来:“在下刚来此地时便听说了三娘子的事, 原以为你这般年轻,合该是还没到成亲的年龄,却做了寡妇,我还以为你夫君是被人杀死的”
他话音低了下去, 听到耳中有种说不出的怜惜和遗憾。
这几年丁若溪听到不少旁人对她如这般的评价, 早不觉得有什么了, 偏生此刻被钱念戚一说,她心口无端发紧, 背脊变得僵硬, 她讷讷轻声道:“无事, 倒叫钱郎君见笑了。”
同时刚被她压下去的疑惑霎时又窜了上来, 丁若溪转身看钱念戚,“你为何以为我夫君是被人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