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高自持,阻碍无数,便是想执教也不能了。
而那位掌柜不知甚么来头,竟清楚她此刻的困苦。
不知不觉,她已经回到了天水巷。
天水巷位置偏僻,各家房屋紧挨着,平日里连隔壁家吵嘴都能听见动静。一到饭点,还能闻见菜香。寻常人家几口人住在一处,裴家却只有兄妹二人,因此虽只得一处破落小院并几间房舍,也算够住。
掏出钥匙打开院门,见东边屋子没有动静,心知裴松照不在,便将食盒里的东西留一份放在他桌上。
昏暗的里屋里突然传来窸窣声,有人带着鼻音道:“萱儿回来了?”
裴萱卓回头:“你在家?”
“嗯。”裴松照趿拉着鞋子,披衣下榻倒水喝,“昨儿喝多了,头疼,睡会儿。”
“没吃东西?”裴萱卓打开食盒,里头的芙蓉糕还热着,“垫垫肚子罢。”
裴松照吃了一块糕,品了品滋味,才细看食盒上的招牌,眉头一皱:“玉鼎楼?”
玉鼎楼的东西不便宜,知道妹妹一向节俭,必不可能为此破费,他神色一变,冷声道:“是不是游阙征又来缠着你?上回被我赶出门,他竟还不知怕味!既是个负心汉,如今倒来惺惺作态。”
裴萱卓神色淡淡:“不是他。”
裴松照狐疑:“那是何人?又有登徒子献殷勤?”
余光一扫,只见食盒里面还躺着一封花笺,他展开瞧,上头写着寥寥数语:八月初九未时,天水巷
裴府。
这明摆着是约定登门的书信。
裴松照脸色越发难看:“你不必怕,我如今多少算个举子,倘若真有仗势欺人的,只管告诉我,拼得一身刮,我也不会叫他得逞。”
见他胡乱猜测,裴萱卓叹了口气,隐去实情:“都不是,是殊儿摆的宴,她让我带回来的。”
“曲家姑娘?”裴松照的怀疑散去几分,“当真?”
“当真,她邀我八月初九去聚一聚。”
裴松照不再探问,只是心里却暗暗打定主意,那一日他要在家好生守着。
“你一径问我,我倒还没问你,昨儿喝了酒,可温书不曾?”裴萱卓岔开话题,“来年二月就是春闱,如今是首开寒门科举先河,谁知来年还有没有,你必要抓着这次机会才是。”
“放心罢。”闻言,裴松照笑了笑,尚带着酒晕的脸透出几分俊朗,“你兄长我是文曲星下凡,来年必高中。”
裴萱卓撇了撇嘴,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少说大话,说多了就要反着来了。”
裴松照忙塞了一块糕堵住嘴,示意自己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