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思行压抑的情绪被这句话彻底点燃。
“我就不该让我妹妹嫁给你!”他狠狠揍了袁兆一拳,后者不躲不避,硬生生承受这一拳,“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你说对她好,这就是你对她的好?你让她给你当妾!”
“兄长!住手!”
曲思行不解气,挥出的拳头一下比一下重,哪怕清懿急急上前阻拦,他也不理。偏偏袁兆就是不躲,任他泄愤。
在曲思行不长眼的拳风差点擦到清懿时,袁兆猛地带过她的肩膀,偏头挡开这一拳。
“别过来,上车罢。”他脸颊带着伤,眸光却柔和,“离开侯府,你就自由了,想去哪里都行,再没有人能牵绊你。”
清懿怔然:“那你呢?”
袁兆顿了顿,扯开一丝笑:“我会去找你。”
清懿:“什么时候?”
袁兆:“很快。”
清懿的目光渐渐沉静:“三月,半年,一年,两年……你的期限是多久。”
“我给不了期限,这次项天川铁了心对付我,我能走,但跟着我的人就脱不了身。我不能弃他们不顾。”袁兆定定看着她,泛红的眼眶里倒映着她的脸,“但我答应你的事,就会做到。”
就像两年前他答应带她走,所以无论多难,他都做到了。
清懿抬头看他,即便是只言片语,她也猜到袁兆面临的是什么。
他固然可以一走了之,可这也意味着,他从前筹划的一切都成空谈。那不仅是他一个人的理想,更是一群人共同托举的志向。
变法从来都是长远之计,非朝夕之功。曲思行骂袁兆心急,可清懿知道,他的心急是因为谁。
她要说的话太多太多。
她想说,即便是生长在宅院里菟丝花,却也读得懂鸿雁高远的心志。
她清楚百姓疾苦,更明白一个出身高贵的宗室子,却甘愿为那群最底层的百姓掀翻烂天烂地,是何等的了不得。
最后,她只是缓缓摇头,在他的注目下,轻声道:“我不走了。”
话音刚落,两个男人几乎是同时开口:“不行。”
“侯府后宅哪里有省油的灯,总有他无法护着你的时候,你不走,当真要任人揉搓吗?”曲思行皱眉。
“清懿,别留在这里,去远处看看。”袁兆看着她,“这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
清懿拎着裙摆下马车,不疾不徐的动作,却透着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