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来瞧过,说圣上已经活不下去,先前战事留下太多重疾,今日又大悲攻心,高统领很难过、群臣很难过、百姓也很难过,只有亓官芜如释重负。
可他又奇迹般痊愈,就像在战场上不管遇到什么险情,都能转为危为安。
出了这种意外,群臣又开始进谏,想让亓官芜扩充后宫,但……都挨板了板子,知道这些大臣爱面子,亓官芜还特意让他们在宫门口被扒了裤子挨打,一时之间成为所有百姓的饭后谈资。
成年体的亓官芜已经不像过去那般一言不合就砍人脑袋,但惩治人的手段只增不减。一次下来,就没有大臣还敢冒死进谏。
亓官芜又从旁系挑了一位立为太子,不甚聪明,但据说他是那天试炼里唯一一个没有被吓哭的,得圣心喜欢。
后又有人说,那天试炼的内容是先皇后的血衣和花像,还有一只妖风阵阵的黑猫坐镇,在场所有人里,只有太子看着花像指着画中人说好美。
然后他就被揍了,再然后就被当场立为储君。
在亓官芜的教导下,太子不甚聪明得的那点小缺点也无伤大雅,换言之,不管是哪位小孩,只要由亓官芜经手,都能担起一国之君的担子。
在太子逐渐长大,把持朝政之后,群臣还以为要像前朝一般父子相残,没想到亓官芜才四十岁,正值壮龄,直接退了皇位。召集天下游方术士设坛作法搜魂,但结果总事与愿违,太上皇没有找到自己心中的魂,连自己的魂也丢了。
好了那么多年,忍了那么多年,太上皇又在再现了当年的癔症,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从未治好,也不想治好。
直到太子继位,新朝旧人换了一代又一代,亓官芜还是一个人,日复一日地搜魂、讨厌惊蛰。
“父皇,您近日以来多发旧疾,今日祈福就免了吧。”当初的太子、现如今的明君始终不理解,他英俊伟岸、如同天人一般的父皇,究竟有什么愿需要靠满天神佛来实现。
他少时曾偷偷看过一面,并不觉得神佛慈悲,只觉得害怕。父皇也是,他还没见过如此无助脆弱的父皇。那日过后,他高烧了足足三日才醒过来。
亓官芜没说话,手中书页又翻过一面,桌子上还摆着桂花糕。
“太医说您身体不好,少吃甜食才行。”皇帝说着,就想着把案上的桂花糕拿走,但被亓官芜一个眼神吓得收了手。
复又想起什么,他一脸喜气:“父皇,我想成亲了,姑娘您认识,是英国公家的小女儿,我与她从小青梅竹马,过两天是个良辰吉日,我想娶她。”
按理来说,生在皇家这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开枝散叶,但亓官芜珠玉在前,他之后的皇帝只要稍稍安分一点,群臣就能接受。加上皇帝继位又早,登基时还未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