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勤风忽然觉得自己倒霉到了极点,无奈、无力还有不甘心……
可是这些似乎都该不了卫澜霆不会放过他的事实。
“属下知错了,求太子爷宽恕!”
除了继续像一条丧家之犬一般的磕头求饶,贺勤风想不到别的可以与卫澜霆对抗的法子。
卫澜霆对于他的哀求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说着:
“既然你也知道自己其罪当诛,孤也可以顾念你远在离朝的亲人,虽然你不要脸,孤却不得不替你保留住一分颜面。
毕竟叛徒是孤身边多年的老人,说出去,你丢得起这个人,孤可丢不起这个人。”
卫澜霆话音落下,贺勤风悬着的一颗心就像是在放风筝似的,忽高忽低。
莫非,太子爷还顾念着多年的情分,会对他网开一面?
贺勤风心里有些侥幸期盼地想着,结果下一瞬,卫澜霆酒语气冰冷地打破了他的黄粱美梦。
“孤看你这血的颜色不错,就让你的血冲淡这白溪的毒水,洗涤你的罪孽吧。”
卫澜霆话音刚落,贺勤风就一脸不敢置信地抬起了头望着他。
此时的卫澜霆隔着两丈距离,嘴角微微上扬,笑意盎然地看着他,眼神却漆黑如墨,宛如毒蛇的信子,蕴藏着无限的杀意。
贺勤风意识到卫澜霆是真的想要他的命,蓦地站起身,转身就要逃跑。
而卫澜霆双手环胸,慵懒惬意地眯起鹰眸,冷冷地看着贺勤风慌乱狼狈的背影,却并不急着去追。
就像是匹冷血无情的狼,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猎物负隅顽抗,最后精疲力尽再扑咬上前一口吞下。
卫澜霆迟迟没有追来的动静,贺勤风反而愈发慌乱了,忍不住边跑边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卫澜霆已飞身朝着他追来,如凛飒展翅的雄鹰,眉眼平静甚至噙着微薄的笑意,但是对于他的猎物是势在必得,非杀不可。
不多时,卫澜霆便已经追上了奋力逃跑的贺勤风。
卫澜霆不愿脏了自己的手,正好就着手上的药包纸,捏住纸的一侧,在贺勤风的脖颈处翻手狠狠一划。
这一击看似随意,但卫澜霆微蹙的剑眉表露出他是发了狠的,直接划破了贺勤风颈部的经脉。
顷刻间血流如注,喷洒出来。
卫澜霆怕那污血溅脏了自己的衣袍,抬腿狠狠一踹,直接将贺勤风一脚踢进了不远处的白溪里。
贺勤风的身子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残破不堪,如敝履般掉进了白溪,在半空中留下一串凌乱的血珠,艳红如阳的弧度。
他倒在白溪里,溪水没过他的脖颈,伤口仍然不断地往外喷溢着鲜血。
待卫澜霆走到白溪溪畔一看,那处的溪水已经被贺勤风的鲜血染成了粉红色的血水,不断往外蔓延着。
此时的贺勤风濒临死亡,却还丧失所有的意识。
卫澜霆没有看着溪水中苟延残喘的贺勤风,而是仰起头望着湛蓝如洗、晴空万里的天色,心有唏嘘不已。
他音色深沉,自顾自地言语:
“离军先锋贺勤风,于白溪畔遇袭,与清江士兵奋力厮杀惜败,血染白溪!”
贺勤风正以一只手捂住脖子的姿势倒在白溪之中,溪水冰凉彻骨,一波一波冲击着他的伤口。
他明显得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在流逝殆尽,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疼痛也似乎已经不再那么清晰。
可是听着岸上卫澜霆说的那句话,贺勤风只觉得眼睛也开始模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