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贺勤风永远地阖上了沉重的眼皮,任由溪水冲乱他的发丝和衣袍,一动不动,再无任何生命迹象。
卫澜霆没有利落地转身离开,而是站在白溪溪畔吹了好一会儿风,直到卫砚到来。
卫砚望了一眼泡在溪水里的贺勤风,即便什么都不问心里也都明白了。
“他的性子偏激执拗,容易想不开,也许是我们忽略疏离了他,才让他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想起曾经与贺勤风一起习武,一起替太子爷办事的光景,饶是再怎么恨铁不成钢,卫砚也说不出多么恶毒激愤的言语。
毕竟死者为大,活着的人也只剩下唏嘘而已。
卫澜霆负手而立,并没有什么反应,任由凉风吹起他鬓边的青丝,发丝凌乱飘摇,他自岿然不动。
沉默了良久,卫澜霆转身离开,临走时撂下一句:“好好安葬,也不枉他曾为孤出生入死过多回。”
“是。”卫砚低头应下,走到贺勤风的身边打算将人杠起来。
猜想着依贺勤风那股不服输的劲,定然死不瞑目。
结果卫砚下了水,将贺勤风的身子扳过来,打算把他的眼睛抚上,却惊觉贺勤风并未死不瞑目。
也许最后,贺勤风真的后悔知错了,也选择了释怀。
第82章 一夜之间华发生
趁着此刻还没有什么人来白溪,卫砚动作麻利地将贺勤风从溪水里捞了出来,扛在肩上带走了。
最后选择将贺勤风的尸体埋在了就在白溪溪畔不远处的一片密林里。
没有立碑更没有刻字,只是立了一块无名无字的木牌。
卫砚其实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忙活完所有望着那块无字的木牌时,卫砚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只是用手掌轻轻拍了拍木牌,就像最开始他拍贺勤风肩膀一般,此时他拍的不是木牌而是贺勤风的肩膀。
眼中神色复杂难辨,就像是搅乱了的一砚台黑墨,深沉而浓郁。
卫砚临走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有些留恋曾经的贺勤风。
卫砚深深地看了一眼贺勤风的坟冢才抬腿离开,只留下一声叹息,四散在风中,于这片林中来回飘荡。
卫澜霆早已经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正用方巾细细擦拭着自己的佩剑。
剑刃本就干净透亮,在卫澜霆来回擦拭之下更是泛着摄人心魄的寒芒。
“回来了?”见到卫砚心情凝重地回来,卫澜霆云淡风轻地问了一句。
“是。”卫砚点了点头,闷闷地应了一声。
看到卫澜霆正是擦拭着佩剑,卫砚的眸色暗了暗。
每当卫澜霆手刃了一人,不管是否是用他的把柄佩剑所杀,只要他心里不是无动于衷的,他都会默默独自一人擦拭佩剑。
也许是并不想一低头酒想起自己的手上沾染太多熟悉之人的鲜血,才会从心里希望那些血迹都留在了他的剑上。
这也算是一种掩耳盗铃,是卫澜霆在自己安慰直接。
所以卫砚看到卫澜霆在一个人擦着剑,顿时就明白了太子爷对于贺勤风也不是全然无情。
起码,太子爷也有那么一瞬时间是为了他而心绪低迷的。
像是为了宽慰卫澜霆一般,卫砚突然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