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谈论起赵方羡的样貌,我实是没心情听下去,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到屏风后穿上,那房门被吱呀打开,赵方羡沉闷的声音问道:“我长什么样子现在要看仔细吗?”
“你……你是三……三殿下!殿下饶命!”
等我出来空房时,八卦的闲人已被驱散,赵方羡背着手站在廊下,听到动静,心事沉重地回头讲道:“虽然她是宗天泽的女儿,你也不必为难她,当初她爹害你哥哥时,她有出来劝阻。”
我腹诽我能怪谁,还不是怪我自己,一时头昏脑涨与他发生纠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我勒紧腰带,学他惯常冷哼:“就这样吧,这是最后一次了,等过了今晚也不用三爷带我走,我自己自然会离开。”
“你能去哪里?”
“我……”
他没等到我能回答什么,兀自往前走:“你不乐意我以后不勉强你。”
“没有以后了,赵方羡!”
我追在他身后气冲冲讲,他回过半张冷脸:“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都敢直呼我姓名了。”
“混蛋!”
“闭嘴!”
我与他吵吵嚷嚷到宴会场地,一排矮桌与坐席像月牙摆在舞台前,乐官们已经在台下调试琴音,还有几个仆役在摆酒水花果,清理台前卫生,甚是忙碌。
我低着头在台下穿梭,有几把无主的琴形态各异,零散落在地上,试了试,好像是我刚才弹的那把,又好像不是。
“三爷你倒是帮我看看我要弹哪……”
我抬头却见赵方羡已不在身边,只有角落里那道黑色长衫的身影影影绰绰,他不久便离开角落,有个娇小身影同时往另一边闪走,我分明看到她穿着我的衣服,虽然不见面容,可以确定是阿莲。
嚯,旧情复燃了吗?
我心想今晚干脆出丑,出到他这张厚脸皮都扛不住为止。
独自郁闷到皇子们都带宾客落座,厅堂里一瞬间欢乐的气氛要冲破屋顶,有人来推我上台:“马上开始了,《鹧鸪天》,千万别弹错了。”
我不情不愿地在突然安静的气氛里慢慢盘腿坐下,四周挑起的灯笼那么明亮,晃得我根本看不清楚坐在前面的谁是谁,手足无措甚久,台下渐渐起了唏嘘。
赵方羡的声音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开始了吗?”
有皇子戏谑他:“我听说今晚弹琴的是宗水莲,这不是三哥的老相好吗?看来三哥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