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点头,心想就算等上几个月,也比在京城受他赵方羡无休止的刻薄对待要好。
他实在冷漠刻薄,对我对家丁,甚至对张公公都是如此,我有时候会偷偷问他俩对这个皇子的看法,两人说习惯就好,就算离开赵方羡,也不一定有家主会比他好。
我仔细一想也是,赵方羡固然可恶,但他始终是与我们生活一起,能给的都给了,不能给的,有时他心情好,也能帮到点,对于一个皇子来说就算仁至义尽。
因此与阿娘和苏声吃饭时,多喝了两杯酒,喝到晕乎乎地回去她房间落脚。
灯烛熄灭,我在被窝里倚着阿娘睡得香甜,梦到几回自己小时候,在元家大院里与元平打架,与元安赏花,与元乐争抢一只布老虎,后来天色阴霾,我一抬头血色的雨落下,瞬间身边失去一切颜色,没有了家人没有了家。
“元喜小姐?你们睡了没有?快醒醒!”
屋外有人敲门把我噩梦及时扰醒,我心情甚是沉郁,板着一张臭脸开门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现在刚好子时,元喜小姐叨扰了,不过确实有事。”
我还奇怪这么晚有谁来苏声府上找我,到了厅堂里一看,那新衣新鞋新玉冠的身影坐在八仙椅上沉默等待。
我并不理他,扭头就走。
“你离家彻夜不归,是不是太放肆了?”
“我不认识你。”
“给我站住!”
赵方羡忽然拍桌,我感知到他的怒意,还是停下脚步,心中的委屈也再次满溢出来,落了眼泪在衣襟上。
他起身到我跟前时,像极了脚踩棉花,还有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应是又喝了许多酒。
我扶他臂膀,另一手轻轻揉到他腹间:“都叫你不要喝酒了,你怎么又喝这么多?”
他试图扫开我的手,但晕晕乎乎根本没了力气,让我叫来几个小厮把他搀到客房去歇下,一碰到床榻当即倒下去,只剩一口气还在进出。
我端着一碗水试图让他喝下去,好不容易才让他张口喝完,旋即往地上吐了一回。
我拍他的背安抚:“你都这样了,怎么来的这里找我?”
赵方羡吐完总算清醒些,又喝了几大碗水,躺回去舒服不少:“我自己走来的,你这么晚没回家,也没有音信,我就知道你肯定在这里。”
不能想象他连站都站不稳了,怎么还有力气走这么远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