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酒量,今天这几杯根本不在话下,不过是小小的开胃菜。此刻他的头脑清醒无比,眼神干净利落,竭尽力气用稍微轻松的语气:“那你选哪里不好,为什么非要来杭城?”

十年前,林初在那个夜里问的问题,司鹤宵看似漫不经心,却一直记在心里——

“你认识柳纨扇吗?听说你们都是从杭城来的。”

林初看着他的眼睛,不想解释太多:“我也不知道,鬼使神差罢了。”

司鹤宵却步步紧逼,直至紧紧拽住他的衣襟,用如审讯般压到性地语气问:“不知道?你当然知道,还能有什么原因?”

“那年你悄悄给她买书,被退回时你反问一句‘你是喜欢司鹤宵吗?’被守在你身后等着告白的人偷听,传出去……”

司鹤宵的手越拉越紧,领口和林初的脖子之间几乎快没有间隙,可他还是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

“这些年我在美国问你为什么不恋爱,这些天我几次三番发信息刺激你,今天喝酒时试探你,现在这样质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是不是应该把你光明正大的当作对手?”

林初用手把他的身子推出去半分,一向平静的脸上竟露出一丝苦笑:“我真羡慕你。”

司鹤宵的手刹时松开,这五个字像是狂躁症的抑制剂,一针便让他全身乏力。刚刚用力击出的每一拳都像打在了棉花上,显得自己无比愚蠢,毫无意义。

林初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我当年真羡慕你能跟她那么多年生活在同一片空间里,羡慕你跟他家世相当。而我,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当年只能把她当作遥不可及的梦想藏在心里。”

司鹤宵:“……”

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林初竟然眼眶有些泛红:“你放心,现在的她对于我而言像挂在墙上的画,时间久的已经快记不清面貌。我还站在这里,不是因为她,只是我自己心里的执念罢了。”

司鹤宵如梦初醒,不知从哪里说起:“那个……对不……”

林初却打断了他,强大的克制力让他又回到了日常的语气:“没什么对不起的,司鹤宵你小子的对不起最廉价,我不想要。”

司鹤宵赶紧确定:“所以你现在真的不喜欢她了?”

林初伸出一只拳头:“难怪你当年语文成绩那么低!刚刚说了那么多,还没听懂吗?”

司鹤宵陪笑:“好像懂了,反正就是现在不会跟我争了。那我给你介绍其他的姑娘好不好?”

林初真想一脚踹开他:“我现在对姑娘没兴趣,你还是好好给我拉投资,我做图像识别资金看你了。”

“誓死为林总效劳! ”

司鹤宵如从前一样伸出右手,林初也从兜里把手拿出,甩手啪一声击掌盟誓,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