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就去看自家女儿的表情,却见自家女儿仍旧在仔细拆线,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陈望舒走到绣架前,见这个老虎围涎已快绣好,自从她来到颍川,成日里除了吃饭睡觉以及一些必要的交际,大多数时候都在做这些小孩儿的绣品,知晓她是惦记着孩子,遂试探道:“我听照玉那孩子说,自从你离开过后,陆深深居简出,甚至连刑部都少去,日日在王府与贵太妃一起带着孩子”
陈望舒不是第一次说起这些,沈舒晴耳朵都听起茧子了,“娘,你不要套我话了,我绝不会回去,你可以放心了。”
得了自家闺女这句保证,陈望舒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娘就怕你看孩子可怜,便原谅他了。”
沈书晴不是没想过将孩子抢回来,奈何王府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守护着,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孩子满月后,陆深又迫不及待地替他请封了郡王,至此沈书晴便歇了将他抢回来的心思。
跟着他爹,富贵荣华一生一世,总好过跟着她这个没用的娘亲。
只是为人母,总归是惦念,但不论如何,她从未想过与陆深重归于好,这样的男人做丈夫,实在是太过提心吊胆,不知他哪天就又开始发疯。
想起这茬,沈书晴有些分神,一不小心将针戳到了指尖,指尖冒出血珠,伸入口中去吮,却这时候沈母将她自绣架前拉了起来,“你当真是不在意陆深了?”
沈书晴有些不耐烦地道:“娘,你能别再提这人好吗?”
她这幅样子,沈母甚感欣慰,“那就好。”
“走,娘带你去看好戏。”
腾云阁共有四层,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富丽堂皇,然则其房梁及廊柱包括墙体及所有的木雕构建全皆是由贵比黄金的金丝楠木造成,金丝楠木质地细密,据说即便埋在地下上千年也不会腐烂,这腾云阁建成在前朝年间,至今已过去五百年,却依旧屹立不倒,看起来也并不老旧。
沈书晴母女去到了腾云阁的顶层,这里四面皆是可以拆卸的木窗,她们抵达的时候,这边已侯着奉茶的婢女四位,靠南窗的花梨木放桌上,此刻摆了各色精巧小食,刚煮好的煎茶已盛放在两个茶碗里,正冒着白烟,看成色黄中带亮,应是头沸。
沈书晴刚一落座在临窗的扶手椅里,其母亲便指向了陈家大门口的那座石狮子前。
沈书晴晃眼一看,不过是一个男子跪在大门口,心想约莫是求她外祖办事的人,便捏起一个青蒿果子咬了一口,随意道了一句,“这就是娘说的好戏?”
沈母一听她这般心不在焉,当即退给他一把火齐,这是前朝陈家一位族中子弟早年发明的器具,本是为了聚光起火,后不想竟是可以放大事物,最终被引入军营,到了梁朝,如今已同司南一起成了军中必备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