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脚霎时凌空,深书晴当即呼叫出声,惊得那躬身的小二抬眸去看,却对上男人带着警告的眼神,陆深浸淫富贵场多年的上位者气质,这般将那小二淡淡一瞥,那小二当低下头抖着双腿,即便等陆深两人去到铺子里,小二依旧战战兢兢不敢入内。
琉璃阁的首饰,件件皆是精品,金器、玉器、银器不知凡几,然而陆深却径直找到了掌柜的,自怀里掏出一张图纸,乃是他昨日夜里趁着沈书晴睡着后,起身在案前画的图样,是一只洁白的栀子,他递给那掌柜的,“劳烦掌柜的,照着这个图样,给我夫人定制一款玉簪,要最好的羊脂白玉。”
掌柜的低声应是,只叫他们半个月来取。
两人携手离开二楼,踩着木梯拾阶而下去到一楼,沈书晴扭捏地绞着帕子,嗡翁出声,“爷怎想起送我栀子簪啊?”
陆深倏然扣住她的腰,低下头至她耳边,低声道:“瑶瑶难道不知,你的体香是栀子味。”
刷地一下,沈书晴脸通红一片,前后一看还好没人,这才放下心来嗔他,“爷,这是在外面,你能不能正经一些。”
陆深听劝,正经地抬起头,可眼尾余光却瞥见她发髻上簪了一只从未见过的红玉簪,伸手一触,还是极为珍贵的暖玉,问也不问一声,旋即扯下她发间的玉簪,置于她眼前,屋内光线昏暗,看不见他的神色,不知他是何情绪,然则说出的话却是颇为有些阴阳怪气,“这是哪个野男人送给你的?竟瞧着还挺贵重。”
只玉簪一抽出,沈书晴的满头青丝便如瀑泄下,她发丝丰茂,衬得一张脸越发娇小俏丽,只见她恼羞成怒地跺着脚,“爷,你想什么啊,这是我外祖给我的。”
沈书晴以为他听了这句话便会将玉簪还给她,然陆深在陈行元手里吃过大亏,还险些因为他的刻意诬陷而命丧黄泉,是以一听是陈行元送的,当即手一丢,玉簪在空中抛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后,最终砸在了一楼地面硬实的地砖上。
当场摔成几截。
上回沈书晴将这血玉簪送给陈映月时,已听她母亲说过这玉簪的来历,非但材质极其珍贵,便是这份陈氏一族代代相传的尊荣,也不是旁的玉簪好比的,可他竟然直接给故意摔了。
沈书晴当即捂着唇哭着跑了下楼,再往熙熙攘攘的街面上跑去。
陆深并不知晓这玉簪的来历,并不曾料想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见她哭着抛开,也只有提步跟上的份,只他才出以门,便下起了瓢泼大雨,等陆深追了半条街终于追到沈书晴时,两人皆已淋雨成了落汤鸡。
即便追上了,沈书晴依旧不理他,两人歇在一处屋檐下,好半晌陆深才撬开沈书晴的口知晓了那玉簪的来历,乃是颍川陈氏历代家主之物,遂低声致歉,见沈书晴依旧别开脸,并不理会他,这才弱声与他剖心置腹,“瑶瑶,你也替本王想一想。若非你外祖从中作梗,你我之间岂会有这么多波折,本王也不会险些连命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