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今时机还不成熟,深儿不如想想可还有别的法子,若是实在想不到法子,母妃亲自去求昭阳宫的那位。你母妃素日以来,在她面前还有几分薄面。”
贵太妃当初进宫后,因其身份高,又一进宫便得了皇帝宠爱,很快便位列四妃,皇后的确是将她当做眼中钉的,后来发现贵太妃并不如何耍心眼,也从不与她红脸,这才渐渐地任由她去,可以说在皇后这里,贵太妃的确是能够说得上话。
可贵太妃显然还不清楚现在的局势,昨日宫里传来信息,皇帝已知晓沈书晴落水且至今不曾醒来一事,始发地在陈家,并不是铁桶一般坚固,当夜孙太医也有出现,是以根本瞒不过皇帝。
陆深捏着鼻梁沉吟半晌,最后叫林墨带上刑部所有的印章,赶在天明之前就将王府的马车停在了朝云门前,这是只等宫门打开,便要面见皇帝的急迫。
开门的禁军教头姓田,见是王府的马车,还打趣地问坐在车夫一侧的林总管,“可是刑部有大案?”
若非刑部有大案,这位也不会如此勤勉,说来也是奇怪,先帝在时,贤王每日皆是刑部最早一个点卯,最后一个下值的,反倒是今上登基后,越发地懒散起来,听他在刑部当差的兄弟说,若非大案,平日里能够在刑部衙署看到贤王才是稀奇。
只是没想到贤王今日竟然起了一个大早,他自然认为是刑部有了大事。
林墨一宿没睡,年岁又大了,经不住熬,眼袋快垮到面中,此刻脑子里是一团浆糊,便没有注意到谁与他搭话,只见宫门一大开,便催促车夫急速前进,王府那位王爷的心肝可是等着救命。
那田教头见王府总管如此魂不守舍,心中更是疑惑,若是刑部的案子,哪怕是去岁那个连环杀人案,也不曾见过林总管忧心,莫不是贤王府出了事?
他私下寻思着,得抽空问他那在刑部当差的兄弟打探下,在京城做官,最忌讳是不知晓旁人的忌讳。
皇帝也是没有想到陆深竟舍得交出从前他父皇在身时就交给他的刑部,皇帝登基这几年,不管他如何私底下暗害陆深,却始终不曾想过将陆深从刑部上拉下来,他心知肚明那是他父皇留给他四哥的地盘。
先皇这人也是奇怪,分明喜欢四哥得紧,却又从未想过动他的太子之位,后来还是听母后说,是因他父皇当太子时,总有兄弟想要将他拉下马,他不想自己吃过的苦叫他也吃一遍。
而至于陆深,老皇帝也并不是就全然不管,包括他死去的那些兄弟,老皇帝皆会因其才华本事,在死前安排得明明白白,若非他们各个不知死活,要在他登基的那一年联合起来宫变,他何至于亲手杀了他们。
也是因那一次的宫变,他手刃了几乎所有的兄弟,这才对贤王这个唯一在世的兄弟稍稍手下留情,可以说,只要他没有非分之想,他是乐得与他兄友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