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寺乃是一方名刹,永贞大师乃是方丈,以相面闻名于世,从前陈行元才不过五岁稚子,便被永贞大师断言此子将来必能引领陈家走向辉煌,此事陈家其余人并不知情,可后来他却当真被家主挑选为继任人。
陈行元六十寿辰,这个永贞大师当时也出现在寿宴上,他在陆深在寿宴上闹出那一场后,主动找到了陈行元,道陆深有帝王之相,后他问过陈望舒陆深的生辰八字,永贞大师一排开天干地支,竟也是九五之尊的命数,是以陈行元才在陆深再度将沈书晴掳走后,并未全力追击。
“永贞大师的话,不得不信。更何况陆遥是我曾孙,趁我这个曾外祖还没有老得走不动路,是该要为他谋算几分才是。”
却说另一边,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和亲的队伍终于在年关之际,带着梁朝的美人、茶叶、粮食抵达了回纥的都城可敦城,那是一座在黄沙上建立起来的城市,陈映月如今的身份是皇帝亲封的和慧公主,真正的和慧公主在半道被陈映月卖入了窑子。
梁姓使者当时捏起她的下巴,猛啜了一口,“就喜欢你这个娘们的狠劲儿,人只不过给你几个眼色看,便要将人卖去窑子。”
陈映月勾唇笑笑,那些欺负过她的人,一个一个皆要承受代价,陆深,沈书晴,还有那些对她见死不救的陈氏族人,她的亲生爹娘,一个一个皆要复出血的代价。
和亲的队伍连绵不绝地传信在大雪纷飞的戈壁滩里,陈映月一身红装闲适地坐在为首的那辆马车中,等马车抵达可敦城门口时,陈映月最后回望了一眼金陵所在的南方,等放下车帘时,眸色已然是一片狠厉。
却说沈书晴自从那一日见过陆深之后,每每想起两人亲热时脑海中闪过的画面,便提不起精神来,她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何会成为那个样子,若是父亲知晓他的闺女成了这幅德行,即便是再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吧?
因着有些魂不守舍,即便陈望舒端来琉璃阁的喜服以及头面,她依然只托着下巴看着指摘窗外翩跹的大雪发呆。
因时间紧凑,沈书晴来不及自己绣嫁衣,本是打算将就上一回办喜宴时用的喜服,陆深则是坚持叫琉璃阁赶工制了喜服及头面,据说光是喜服上绣的珍珠便有五百多颗,头面是点翠镶嵌宝石及珍珠的工艺,葡萄大小的红宝石,龙眼大小的东珠,各镶嵌了十二颗。
陈望舒将喜服及头面一端入内室,整个内室便蓬荜生辉,可沈书晴的目光依旧半点也没有挪过来。
陈望舒瞥了一眼沈书晴身侧绣篮中还未收尾的红盖头,打趣道:“还有三日就要出嫁了,你这盖头还没有绣好,怎么,是打算悔婚了?”
沈书晴心中所想之事太过隐蔽,即便是自家娘亲也不好宣之于口,只得是苦涩一笑,“娘,我没有要悔婚,我只是有些不适应。不适应突然之间多了一个丈夫。”
还要跟他做记忆中的那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