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本朝取消察举制也并非是因为察举制不出人才,世家大族举族之力培养的士人,四书五经或许不一定能够比得过十年寒窗苦读的学子,然其长期浸染在大族之中那一份运筹帷幄的气度却不是寒门学子可以比的,更甚者,这其中还出了些匡扶社稷之大才。
前朝只有察举制度,到了最后,整个朝堂皆控制在哪些世族手里,皇帝成了摆设,这边是察举制消亡的原因。
而陆深此番做法,既是重启察举制,也并不取缔科举制度,目的是为了形成一种制衡,既不会叫这些世族一家独大,亦给了这些世族重返辉煌的希望,届时朝堂之上到底是士人棋高一着,还是寒士更胜一筹,则各凭本事了。
而最后一条,显然是为了防止后来的皇帝取消他所制定的国策,而对各大世家大族做的安抚。
陈行元显然对陆深的答复较为满意,“你想得很周到,我会将你的意思传达。”
不过沉吟片刻,又问了一个问题:“事成之后,我要你择定我的曾外孙为继承人,你能否做到?”
陆深想也没想就应承了下来,“那是自然。”
陈行元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陈十七我会将他留在金陵,届时用以联络。”
说罢,对门口站着的陈十七招了招手。
陈十七在门外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楚,一进来便对陆深躬身一个大礼,“往后还请贤王殿下多多指教。”
陆深掀起眼皮子看他,没了初见那日的戾气,却也没有任何讨好之意,是公事公办的面无表情,不过陆深也并不稀罕同他深交,只略微点了点头,“那往后就麻烦十七郎了。”
事情谈完,陈行元依旧不曾留饭,陆深跨出内室,望着满目的皓雪,从林墨手中接过白狐狸皮子的披风,踏入了厚厚的皓雪。
陆深主仆的身影才刚从廊道的拐角处消失,陈十七便换了一幅冷冽的表情,“三爷爷,我们真的要陪他赌一把吗?”
陈行元叹了一口气,“上次寿宴,你不曾回来,大佛寺的永贞大师,你可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