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敢再念下去,呆呆地跪在地上,心如死灰,等候皇上发落。
“怎么,敢做不敢当了?当初朕任你为户部侍郎的时候你是怎么和朕说的?如今没有给朕生财,倒是先把财揽到自己的口袋里去了。”
“皇上息怒,秦侍郎虽一时昏头,但他担任户部侍郎后,户部收入确实多了很多,他为陛下着实花了一片苦心啊!”
丞相郭解和秦江的岳父吴毅往来甚密,见无人敢发话,仗着自己是老臣,苦口婆心地劝皇上。
这可正触了皇上的霉头,他指着郭解大骂:
“郭解!别以为朕不敢骂你,当初就是你和朕举荐的他!你们真是一丘之貉!户部收到的税款多了是不假,但荆州,宁州,洪州的太守都给朕递折子,说地方的税收被朝廷压榨,朕要的是生财,不是抢财!”
“朕就罚你去梧州过过苦日子,什么时候梧州繁华了,你再回来!至于郭解,与秦江有结党营私之嫌,罚铜二十斤!”
薛竹隐默默听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皇上提前和她打了招呼,要树自己的权威,也不想让她被当成靶子,因此把折子上的名姓给糊住了。
既然皇上要保护她,薛竹隐也就乐得当一个无名的捉刀人,置身事外,看个热闹。
但顾修远知道这其中正是薛竹隐的手笔,他站在前排,长身玉立,一袭红袍越发衬得他俊朗,在满廷朱紫之中,遥遥冲她挑眉。
薛竹隐正袖着手抬头前望,对上顾修远向她投来神采飞扬的目光,心内一动,若无其事地别开眼,低下头,笑意直达眼底。
朝会结束,人群像流水一样散去,御史中丞张瑞和礼部侍郎蔡成中边走边聊。
今早皇上当场把秦江贬到梧州,又让大理寺审庞博的案子,郭解一党一连损失两个人物,他俩听着都蔫了。
“你说皇帝今日突然追究秦江和庞博,会不会和薛竹隐回御史台有关系?”张瑞转头望望,没有看见薛竹隐的身影,才问道。
第40章 马纲(1)
朝廷上下只有郭解阵营的和不站队的, 郭解党受冲击,和她逃不了干系。
“应该有,你看秦江的那几条罪名, 陷害朝廷命官,可不就是薛竹隐?往国史院塞自家远房亲戚, 薛竹隐之前可不就是在国史院。”蔡承中分析。
“真是奇了, 这可不像她的作风,她之前都是直接在朝会上开骂的。”张瑞怪道。
蔡成中咬咬牙,附耳道:“难道我们就甘心让她来搅和?我们要不要……”
张瑞立马慌慌张张朝周遭望了一眼,嘘声道:“之前秦江试了一次,结果反倒成了递给薛竹隐的把柄,我们还是不要步他的后尘, 现在除了薛竹隐一个刺头儿, 朝中形势大好,我们还是老实本分,不要给她拿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