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着年十五的身子坐正了,年初一又道,“最可气的还是那个秦九,明知这里面有这么多弯弯绕,还设局给我们下套,我们不过是个做生意的罢了,既不是青天衙门也不是在大理寺当差,真不晓得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年十五听着她在耳旁絮絮叨叨,竟没觉得烦,反倒平添了他的睡意。
他正准备闭眼打个盹,蓦地斜刺里一支冷箭“嗖”地袭来,那冷箭在他二人之间穿过,将他的困意硬生生给吓没了。
他急急地抬眼望去,只见那支冷箭钉在了年初一头上五公分处,箭头没入马车厢的内处蛮深,箭身此刻还在晃着,看力道想来不是要伤他二人性命,否则凭这人身手,来个偷袭简直易如反掌。
年十五撑着身子,拔下冷箭,果然看到在箭头处,绑了一张字条。
年初一心道倒霉催的,莫不是遇上了劫匪,她生平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给吓得直接往年十五那边蹿,这会听了半天没其他动静,才敢探头去瞧,只见年十五手上拿着一张字条在看,那字条上写着四个字:前方掉头。
年初一看的糊里糊涂,一边的年十五不疑有他,轻声跟马车夫说了,马车急转向右,经过这事,他再不敢分心了,只怕再横生枝节。
看到马车渐行渐远,隐在灌木丛的秦岩才舒了口气,准备回去复命。
……
闫家。是个电闪雷鸣的雨夜。
闫探花的屋子里亮着灯,两个人影倒映在窗户纸上,一个高高的站着,一个则像是跪服在地上,紧接着鞭子抽打声不绝于耳,听得人心惊肉跳。
那跪服之人喊得撕心裂肺,更是给这黑漆漆的雨夜平添了几分悚然。
丫鬟浅绿今天值夜,一会是要给那病秧子换帕子的,远远地听了一耳朵,吓得腿都软了。
“好姐姐,要不然今晚还是你代我去吧,我素来胆小,那苏爷纵是老爷再恨,那也是他养在心尖上的人,要是我手上没个轻重,在老爷面前犯了错,我怕也被人拖到乱葬岗去……”浅绿显然是吓得狠了,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好姐姐你放心,这个月的月钱我七成都拿来孝敬你,只求你帮我这个忙吧……”
丫鬟冉红赶紧捂住她的嘴,一边轻声斥责道,“怕死还不小声些,是想要整个闫府都听到嘛……我不要你的月钱,姐儿几个出来混口饭吃都不容易,今晚我便代你去吧。”
浅绿自是千恩万谢的去了,这边冉红进了屋去,早有魏嬷嬷去接了她手上的东西,看着还杵在一边的人,喝道,“竟是不开窍么,这里没你的事了,还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