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周苏郁像一只扎错人的小刺猬,将脸撇到一边,用很软很乖的调子说了一句对不起。

楚鸣鹤咬住下唇,缓了会儿心神,“没关系。”

他松开双臂,周苏郁飞快挪到橱柜角落,避得远远的。可没歇息一分钟,他蹭到楚鸣鹤身边,大胆地将侧脸贴到他肩膀。

“你能不能不要讨厌我啊。”

楚鸣鹤脱口而出,“我没有讨厌你啊。”

“那你也不要嫌弃我。”

楚鸣鹤想笑,揉了把周苏郁凌乱的黑发,“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家人了。在这个世界上。”

沉默很久,楚鸣鹤问,“朋友呢?”

学校里总有玩得好的兄弟吧。

周苏郁只是摇摇头,很轻很轻的,似乎恳求他不要再说话了。

“我只有你了。”

可是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楚鸣鹤叹一口气,终于在柔软撒娇中输阵了。

轻咳一声,他将目光放到玻璃窗外面的浩荡雪景上。

大雪压断了枝桠,那些白桦树仍然那么□□地向上生长,不刺破天际不罢休。

他回头瞟了一眼周苏郁,没来由觉得,他好像那棵雪地中央,孤零零的小树苗。没沐浴到爱和阳光,就被暴风雪攻击得百孔千疮。

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很生怯的样子。

“我要抱。”

周苏郁的声音顿了一下,“抱。”

楚鸣鹤拿他没辙,双手扶住他下意识往后缩的肩膀,使劲儿地搂在怀里。

非常认真的,挤压两张胸膛之间的空气。

直到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我好冷啊。”周苏郁弯起眼睛,拍了两下楚鸣鹤的背,“真奇怪,你这么暖,我却怎么都捂不热呢?”

楚鸣鹤盯了两秒他滑溜溜的身子,“你把衣服脱光了,不冷就怪了。”

周苏郁原先的黑色训练服还是湿的,放在壁炉旁边烤。楚鸣鹤将自己的羽绒外套和最厚实的蓝色毛衣脱下来,给周苏郁套上。

对方就像个断线的木偶娃娃,连衣领都要楚鸣鹤亲手整理。

安全屋里有一个小型粮仓,里面有很多压缩饼干和午餐肉罐头,够两个人吃很久。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烟叶,有止痛功效。”

周苏郁被开罐头的铁片划伤手指,楚鸣鹤翻出一些叶片,用温水泡开,敷在上面。

然后将御兽护身符悄悄塞到周苏郁身上的衣服口袋里面。

因为楚鸣鹤觉得这个人更需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