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生的好处多得是,在父皇眼里,他还是刚束发没多久就封王建府的小皇子,很多政事上的诡谲云涌都是看不出来的,无论那告御状的小儿身后是否有教唆主使,他甚至都不必插手去查,来一招借力打力,皇帝的态度会给他很多想要的答案。
走出没多远,父皇身边的大太监刘吴风便追了出来:“恒亲王殿下留步。”
白景辰回首,见对方捏着浮尘拱了个手:“陛下夸您孝心仁善,白衣至,病痛除,胜过千万良药啊……殿下,今日该有喜事入府了。”
“有劳刘公公道喜。”白景辰立即赐了赏,也笑道,“能为父皇分忧,岂不是幸甚至哉。”
就在他前往母后寿坤宫的途中,温宛意也正巧入了宫,在不久前刚入了皇后姑母殿内。
白景辰走到寿坤宫时,刚巧见她告了安走了出来。
温宛意躬身颔首依着规矩行了个拜礼,但口中所说的话却没那么循规蹈矩:“表哥,姑母近日身子不适,我自请前往福恩寺祈福摘经七日,这段时日怕是见不着表哥了。”
“福恩寺多峰,山陡崖峭也太过偏远,为何独独要去福恩寺?”白景辰不愿她离开太远,又觉得这不似她的本意,于是试探着问道,“宫中祈国寺,再不济京畿还有尚宁寺,哪个不比福恩寺来得近?”
“寺远方知心诚。”温宛意只道,“何况福恩寺也算不得太远,正好也清净少人,可以安心摘经。”
白景辰知晓她的意思,只能让她也去暂避风头。入了寿坤宫,也印证了这一切都是母后的意思。
“知你只是累着了,也并未染病,母后便也放心了。”一进门,皇后便叹了口气,仿佛总有操不完的心,“听打发出去的嬷嬷说,你带宛意回府住了几日,母后该如何说你是好?若叫你父皇知晓你与温家走得过近,难免也多生忧虑。”
她担忧皇帝忌惮外戚揽权,继而把疑心也落到自家儿子身上,就像太子那边,始终跨不过去的心结,回不去的父子。
“母后担忧得对,是儿子让母亲忧劳了。”白景辰说天有些凉了,顺势遣人去关了门窗,其他不伺候的下人便也都识相退下了,他坐下,这才道,“温宛意不是旁人,她是温家人,是我们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无论怎样也撇不开的亲缘关系,忌惮如何,猜疑又如何,若父皇执意疑心,便不可能因为我与她的疏远就罢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