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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令 古星乐 1695 字 2024-01-10

“殿下——臣跟了您这么久,求您千万要保下臣和臣的家人啊,臣大儿子还未入仕,最小的女儿也马上要及笄了……”周天年涕泪横流地膝行上前,恳求太子,“臣确实糊涂,未曾想到这一重忌讳,还望殿下宽宥。”

“好了,都起来吧,你们都是孤的心腹之臣,除非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否则孤不可能置你们任何一人于不顾。”太子揉了揉眉心,言语威远,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就算你们之中有人罪大恶极,但毕竟也为孤办过事,哪怕像刘文仲一样认罪伏诛,孤也会安置好你们的家人亲眷。”

他借着敲打周天年,紧接着又是一套恩威并施的话术,像是之前一样巩固着底下人的衷心,而类似的事情,他已做了无数次,有些疲惫,又有些可悲。

在东宫十多年,为了在父皇冷眼之下谋个生路,没有实权的他不得不主动培养亲信,哪怕他们之中的某些人德行烂成了什么样,出于利益考虑,他都得拉对方加入东宫。

放眼望去,既有奸猾的权佞,又有痴愚的高门之后,还有刁顽险恶的小人。

他入主东宫十多年,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他了,手底下的势力逐渐脱离控制,像是被一阵阵凶险的浪潮推着往前走,哪怕他不愿意,也不得不如此,否则大潮落下,第一个被反噬的人必然是他。

累。

“殿下,枢密院一事,我等考虑出了弋㦊几个应对办法。”

喧闹之后,有人站出来,把吵完的结果说给他听。

太子抬抬手指,示意他说吧。

可是随着对方一个个阴损的计策说出口,太子的心情也渐渐沉重了不少。

那人说:“前几个办法都不够稳妥,下臣认为,为了在枢密院中安排进去我们的人,首先最该考虑的,是拦住康国公。康国公之前便掌管了枢密院二十多年,近些年他以告老之由卸下职权,但积攒的势力尚在,枢密院不少人还愿意信服他的话,一旦他在烽火战事间重新拾起权柄,我们就算在枢密院安排再多入手也是起不到多大用处的。”

“所以你不给康国公使绊子,反而要从人家女儿身上下手?”太子反问他,“这其中的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爱卿觉得呢。”

那人明显有些挂不住脸面了,只能支支吾吾道:“可我们也不敢直接去和康国公硬碰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