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想到她。
便想到那双荡漾的脚尖。
搅弄着他惊惧的脚尖。
真切的害怕,真切的心痛,真切的怜惜, 又是真切的被搅进那双迷雾重重的桃花眼中。
不敢去见她, 却又想去见她, 但又……告诉自己不能去见她。
你去见她。
她会厌的。
克制住去见她。用繁杂的一剑门事物、杀之不尽的魔族占满全部身心。他做得很好,果然一丝一毫都没有想起她。
歇下来的片刻。
池榆的脸在他脑海中回荡。
可以克制住去见她, 却又克制不住去想他。
“师尊……”
“夫君。”
“相公——”
他有些时候听到池榆这样叫他。
是她来找他了吗?
每当这时候,他便会克制住欢喜的表情回头,但后面却是空无一物。
然后越来越严重。
在战场时他听见池榆喊他,处理公务时听见池榆跟他撒娇——陪我一会儿嘛, 师尊。
好……会陪你的。
抬头一看, 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手指上的桃花戒,被他灵力滋养得茂盛,生长出的枝桠刺入他的血肉,在他放纵之下, 吸取着他的骨髓,随着他的经脉舒展延伸, 然后缠绕、勒紧、刺入心脏,他一转动戒指,如树被抽根,痛入骨髓。
这也是克制的方法之一。
桃花戒转动的越来越频繁。
惩罚自己去想念她。
惩罚自己居然还要去想她。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池榆回来,抱着他的腰跟他说想他了。
他捏散了自己幻象。
于是在跟池榆分开的第三十天里,晏泽宁偷偷去瞧了池榆。
他发现池榆好像很开心,身上乱糟糟的,头发也不梳,但她好像就是笑得很快乐,她喜欢跟街边的摊贩闲聊,喜欢爬山,喜欢去溪边抓鱼,喜欢擦她那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