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问道:“大人,什么心得?”
方维叹了口气道:“不过是以前带孩子的心得。郑祥他家里原也是大户人家,因为族人获罪,也跟着受了牵连,全家上百口人都死光了。他又被净了身,送进宫来。他因受了这样大的惊吓,一开始跟着我的时候,晚上总要双手双脚挂在我身上才睡得着。一离了我,就要浑身发抖,哭着喊爹喊娘。我是又心疼又难过,可是他总要出去做事,又不能不戒了这个瘾。后来,我就想出了个办法,拿了我最常穿的一件衣裳,等他睡了,给他浑身裹住,抱到一边。有了那件衣裳,他就能睡得平稳些了。再后来,等他睡熟了,我就把衣裳再偷偷拿走,就这样慢慢练了出来。”
卢玉贞微笑道:“这倒是个好法子,我家大人实在是聪明极了。”又抬眼看着方维道:“两个半大孩子,难为您怎么过来的。”
方维笑道:“也没什么,倒是因为他们,我的日子才算稍微有了些滋味。方谨那时候也有好多好玩的事,我回头有机会慢慢跟你讲。”
卢玉贞忽然灵光一闪,脑海里悟到了什么。她上前一步,一下子就扑到他怀里。方维冷不防,向后退了一步,将她接住了,问道:“你这是……”
她就把手挂在他脖子上,笑道:“我想到断瘾的法子了,大人。”
方维见她眼睛里都闪着光,笑道:“是吗,我的好东家可太厉害了吧。”
她笑出声来:“是大人您厉害。”又抬头吻他。
他就躲了一下,笑道:“我这脸都没洗,牙也没擦,只怕弄脏了你。”
卢玉贞跺了跺脚道:“怎么这样扫兴。”追着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才默默笑了。
等她到了采芝堂的二楼,蒋济仁夫妇已经在那里坐着了。蒋夫人拿着算盘,在噼里啪啦地算账。蒋济仁把胳膊支在桌子上,手托着腮像是在苦思冥想。她就笑道:“师父,关于那个方子,我想到主意了。”
蒋济仁把手放下来,笑道:“知道你最有些古怪念头,你先说给我听听。”
卢玉贞道:“您上次开的药方,是个大败毒的方子,药性是最刚猛的。病人吃了,难免上吐下泻,若是身子本就被那个药丸淘虚了,只怕有性命之忧。我倒有个主意。”
蒋济仁笑道:“快快讲来,徒弟还跟师父卖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