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英慌乱地摇头:“我是这两年得的这个毛病,以前在太后娘娘宫里挨打多了,一下雨胳膊肘就僵硬,不大听使唤。”
方维关切地问道:“可有用过什么药?”
“我用热水晚上擦一擦,就没事了,求您别对外头说。”
郑祥笑道:“金英姐姐,你放心,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正说着,王有庆的声音叫道:“方公公在吗?”
方维答应了一声,郑祥就开了门。
他见了金英,有些意外,笑着打了个招呼,又对着方维道:“圣上口谕,请方公公即刻到御书房议事。”
方维这一阵忙起来,便四五日没有出宫。眼看到了七月十五,正是中元节。过了申时,皇帝驾幸西苑,看道士们做法事。他眼看晚上没有召见,向监丞交代了手头的事务,起身出了宫门。
他先去北镇抚司交接了东西,又乘着马车到了采芝堂。天气炎热,他从后门轻车熟路地进去,看见几个伙计正在后面炮制药材。众人见了他,也熟络地问候一番,又道:“卢大夫晌午出去了,说是有官员家眷得了什么急病。”
他点点头,便在后院小书房里坐了下来,提着笔写了几句《妙法莲华经》。没过一会,卢玉贞从外头急匆匆地大步走了进来,端起他桌上的茶水,一口气喝干了才放下,又用手在脸旁边扇风。
他见她一头的汗水,抽出一把折扇来给她扇了扇,笑道:“我的小东家,什么事那么着急忙慌的。”
她瘫坐在椅子上,摇摇头笑道:“哪里有什么急病。我跟安顺坐着马车到了人家家里,小丫头把我带到内堂,我一看他夫人气色红润,压根不像有病。一搭脉,脉象比我强健多了。我正纳闷,他夫人就吞吞吐吐地跟我说,想调理身子生男胎。我刚客套了几句,他夫人忽然将手上一个极粗的金镯子抹下来给我,又说跟我有缘,要常来常往。”
方维听着怪异,皱眉道:“想生男胎,有算命的神婆,你却不能够。”
她自己倒了点茶,又接着说道:“我哪里敢接,赶紧推了,说诊金一两,不用开药了。她拉着我不放,非让我留下来吃饭。我心里害怕,横下心来,诊金也不敢要,想着安顺还在外头,扯开她就往外跑。她这才说实话,原来她男人是个礼部的什么小官,想让我跟你说一说,办什么庙里的事。”
方维听得心惊胆战,到后来哑然失笑,“居然走你的门路,这人也够想的出。是圣上告太庙的事吧。”
“大概是吧,也没听清。”
杨安顺也在外面跟进来,用袖子擦擦汗:“我进了他家,就有人要招待,也说请我吃饭。我想着无事献殷勤,一定有毛病,怕中了圈套。跟卢大夫两个人好容易才脱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