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腿痉挛起来,嘴里叫道:“疼,疼。”
卢玉贞看太阳毒辣辣的,只得将他拖到墙根底下坐着,他又叫道:“水……”
那伙计在门外看到这个情形,手忙脚乱地将门关了。卢玉贞冲上去叫道:“伙计,能不能给些熟水……他渴得很。”她犹豫了一下,又恳求道:“我怕高热出汗脱了水,再给些盐成不成,求你了。”
没有回答,卢玉贞叹了口气,听见杨安顺呻/吟着,知道他疼得厉害,径自用手去揉他的大腿。
杨安顺道:“没用了。”他深吸一口气:“我不成了,你回铺子去,这病太厉害。”
她的泪直涌上来,连连摇头:“不会的,不会。咱们俩一块出来的,我不会丢下你……”
她心里猛然涌上一个念头:“我怎么就没发病呢。”
忽然门轻轻地开了一条缝。一只瓷碗递了出来,放在地下。门又很快地关上了。
她又惊又喜,提着气连声叫道:“多谢,多谢。”
杨安顺垂着头,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嘴唇干裂得不像样。她勉强把他抱在怀里,给他将这碗盐水喂了下去。
他喝完就倒下了,难受地喘着粗气,倒是没有再吐。卢玉贞见他脸色略有些好转,心里稍微安慰了一点。她又翻来覆去地想了一会,不得其解,小声道:“安顺,你又吃过什么东西吗,怎么我没有事呢?”
他摇摇头:“只吃了蒸饼。你没有事……这很好。就当……我替你挡了吧。”
卢玉贞听了这句,忽然忍不住哭出声来:“安顺,你这么年轻,我老了,又一直都有病,要说死,也该是我先死。”
杨安顺苦笑了一声,“你千万别……”
她说到后面,忽然脑中一个念头像火花一样爆开,她几乎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将包袱解开,将自己治血症的药丸盒子拿到他眼前:“安顺,我想起来了,咱们俩今天吃的喝的都是一样,除了这个。我吃了一丸,你没有吃。”
她拿起丸药,仔细看着:“这是照着温经方抓的,治血崩有效,能暖肾止痛。但其实肝肾是一体的,温经方里的吴茱萸,就能温胃散寒,疏肝燥脾。这个药丸,怕是也能止泻。”
她用力握着杨安顺的手,恳求地说道:“安顺,我不知道有几分把握,咱们试一试好吗?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先挺过这一阵再说。”
杨安顺艰难地睁开眼,嗓子哑的不像样:“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