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词抱着猫,坐在房顶的瓦片上,他踢着腿,看向屋檐下沉默的陈庭樾。
自打他成婚两年来,陈庭樾是一次也没有跟他说话过,甚至连碰面都跟避嫌一样,躲着他不见。
这是许词等了半个月,才好不容易堵到的一面,而陈庭樾却已经转身拾步就要走,显然是不想跟他有过多交谈。
许词心中憋着一团气,他身姿利落,矫健干脆,从房顶上一跃跳下来,落在陈庭樾面前,逼他直面着自己。
两年间,许词都不曾见过陈庭樾一面,只在旁人的闲言碎语中听到陈庭樾,年少有为、手段了得,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但如今面对面去看,许词只觉得眼前的人一如既往,他白衣如旧,轻皱起的眉眼淡淡,周身温润和煦的气质叫人心旷神怡。
陈庭樾不去看他,视线移向院中干涸的池塘,这是先前他与许词同住的院落,如今池水流尽,荷花早已干枯,一片萧条衰败之景。
他声音淡淡,像是完全不在乎:“这和你来找我有什么关系吗?”
许词简直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他们十多年的相处,积累下的感情,在陈庭樾心里竟然抵不过一个宋之杭吗?
陈庭樾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许词也不答反问,盯着他的眼睛:“是因为宋二小姐?”
陈庭樾顿住了脚步,又同他擦肩而过,声音几乎要融化在风里,叫人听不出喜怒:“现在她是陈夫人了。”
许词猛地回头拽住他的胳膊,深吸一口气:“就因为这个?就因为他,这两年你都躲着我不肯见我一面?”
长廊里凉风吹过,又是一年入夏,邵府景致变化的不大,只是物是人非,面对面站着的这两个人,良久相顾无言。
陈庭樾垂着眸子,一把推开许词:“是又怎么样?你舍得推开她?”
“这两年来,邵府的下人都说你对她很好,你们之间琴瑟和鸣,我又有什么理由来找你呢?”
许词第一次被他推开,眸子里写满了无措,他怀中橘猫疑惑的抬头,喵喵叫了两声,不明白自己的饲主经历着怎样的事情。
许词满脑子里只觉得荒谬,他不理解:“可是,我同谁结婚,这不应该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啊,你以后也是要成婚的……”
“又不是你成婚了我们就不是兄弟了……”
他还是觉得他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陈庭樾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疲惫与痛苦,他抬眼正面着许词:“所以,你还是觉得我想跟你做好兄弟,对吗?”
“我记得我说过,”他看向许词的眼神里,平静下压抑着波涛汹涌,暴烈的感情被理智的枷锁桎梏,几乎要冲破囚笼,“我并不想和你成为那样的关系。”
第五十章 朋友最后的温柔
见许词神情怔愣,陈庭樾叹了口气。
郁结心头多年的感情经久盘桓,早已长成了一颗难以根除的参天巨树,深深扎进泥土中,枝干虬结有力,叶子郁郁葱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