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词一反常态,破天荒的没有在宋之杭跟前耍小性子,他草草的塞了两嘴饭,就卷着被子安静的躺在床上了。
宋之杭察觉到他明显的异常,再也按捺不住,休息睡觉的时候,他捻灭了烛火,随口便问起许词。
“怎么了,是不喜欢下雨天吗?”
可是江城临海,又是南方城市,本就多雨少晴,而且他瞧着在之前其他的下雨天,许词也没有过像今天这样的不对劲。
简直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一样。
他把自己裹得像条春卷,眼神呆滞,直勾勾的看着宋之杭,仿佛极度缺乏安全感,生怕被丢弃一样,又可怜又无助。
伸手顺着许词的脖颈往下拍了拍,力度不轻不重,温和舒缓,以示安抚,慢慢的宋之杭隐隐有了猜测。
许词这幅模样,倒勾起了宋之杭的想法,他这幅模样像是受了过度惊惧后,受到某种契机又重新坠入那段回忆中。
一般这样子的人,在思绪坠回到影响最尖锐深刻的过往中时,应当是攻击性极强的、尖锐的,封闭又凶狠。
但是许词展露出的模样却格外乖顺,那是与他往日里形象完全颠覆的性格,柔软听话、乖巧可爱,脆弱的像张白纸,轻易就能撕碎染黑。
豆子大的雨滴砸在窗面上,噼里啪啦的响,许词湿漉漉的眼睛纯粹无比,像是汪清澈的静泉,只映出宋之杭一个人。
那眼神看的宋之杭心口一滞,思绪恍惚,他在那一刻差点都要以为,许词只喜欢他一个人了。
“我只是,不喜欢打雷。”
许词的声音很小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清晰可闻,自然也让宋之杭听的清清楚楚,他丝毫没表露出任何嫌弃的意味,没有嘲笑他的胆怯,也没有数落他的幼稚。
只是轻轻的靠近对方,将温热的体温分给许词,传递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宋之杭半哄着他,半诱导他说出心结。
“这其实也没有什么,我还不喜欢落入水中的感觉呢,不过我是因为在几年前曾经落水过一次。”
“你是因为什么讨厌打雷呢?”
所谓心结,就是憋在心中,郁结已久的困扰。
不去直面、解决它的话,它就会变成张牙舞爪的魔鬼,渗透进人的梦境乃至灵魂中,将这个人的思想、性格都打上它奴隶的烙印。
男人炙热的体温传来,给许词带来慰藉,他视线内越是一片漆黑,指尖的温度便显的越是真实。
宋之杭的善意与不着痕迹的关心,让许词在这几年的婚后生活都过得很舒服,他一直被照顾,被爱护,所以就一直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