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岚跌坐回圈椅,脑海里回荡着那日在狱中他说的话,这就是他想消除憎恨的方式吗?
“姑母在凉州受制于人,朝廷不敢派重兵前往,只得先将温庭禄控制了,点了三千的精兵强将去探路。”
“这哪儿是去探路?”萧岚虽不懂行军打仗,可她知道凉州易守难攻,且是个军事中地,去去三千精兵简直去送死!
“父皇和荣国公商议的所致,该不会有岔子。”萧誉没有底气的说。
萧岚忽然明白了,那日为何叔父要她先退下了,是怕她请叔父收回成命!
“何时出征?”
“今日,”萧誉看了眼窗牖,“再过不久该出城了!”
萧岚抱着绒大氅就往外走,“备车!”
“殿下您的早膳!”翠竹站在门扉边对着萧岚的远去的身影喊。
日光和白雪交织出一片光影,照的萧岚眯了眯眼,红日如火如荼,清风冰凉,风中裹挟着梅香。
空荡荡的长街回荡着奔腾的马蹄声,和女子急切地策马扬鞭声,萧岚嫌车夫驾的慢,钻出车厢坐在车舆上,鞭子溅起一条条雪线,在空中散出大大小小的花。
深冬的风可真冷啊,萧岚紧要牙关,身子止不住地发颤,脑子里只有一个年头,她要见他一面!
此刻,她北风吹的浑身冰凉,然而胸腔里的心跳滚热,脑中纷乱的思绪却渐渐清晰了起来。
她不要他出事!
她想和他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她要告诉他,不管他叫魏麟、还是魏瑾,他就是她的夫君、郎君、爱人!
这一点从来就没有变过!
未来也不会再变!
一路狂奔,出了城门又急速拐入官道上,险些将车夫给甩了出去,终于在一片冰雪白茫茫地天地,看到一群玄色铠甲军队,为首的鹤立鸡群,他挺直的背脊犹如苍劲的孤松,遗世独立。
“等一等!”
萧岚的呼唤声被风吹散、被白茫茫的雪阻隔、被三千玄色铠甲军队层层剥离。
车夫见状,也扯着嗓子喊,“等一等!”他是男子,嗓门自然比萧岚的大一些,前面尾部的士兵的确有些听见了,可都不以为意。
萧岚顾不上马车还在急驰,高高立在车舆上,大喊:“瑾郎!”
彼时,他们恰好进入山谷的入口,环绕的雪上将萧岚急切揪心的声音在山谷里一遍遍回荡。
“谁在叫瑾郎?”魏瑾身旁策马的宋都尉问。
闻言,魏瑾黯垂的桃花眸陡然一亮,他看向宋都尉问,“你听见了?”
他以为是自己相思过度出现了幻觉,难道是?
紧接着又有其他的将领说,“属下也听到了,的确是唤瑾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