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宁辞下手时是真的狠,痕迹又深又长,如今伤口处还冒着汩汩血珠。
只是裴宁辞恐怕太低估他的美貌了。
完美无缺时,他的容貌自是女娲最得意的作品,挺鼻薄唇处处精致,像是用最精准的尺子丈量过一般,肤色白似霜雪。
而血溅霜雪向来是残酷又魅到极致的美感。
左脸颊上平添的伤痕,无端为他清冷绝尘的气质中加了几分魅惑。
清冷禁欲,魅色动人,这两个完全迥异的感觉竟被他糅合得恰到好处。
以前是让人想远观膜拜,如今是让人想狠狠亵/玩。
就像是神格出现了裂缝的神明,在他陨落时,他已经注定成为黑暗的玩物。
不那么完美,恰好给了黑暗可乘之机,让他被情/欲折磨,连连喘着哭泣,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多么完美。
如她先前所说,天生的玩物。
她凑近,湿热的舌尖触到伤口的那一刹,感受到他的身子微微一僵。
李婧冉恍若未觉,慢条斯理地舔/舐着,卷入他的鲜血,像是在品味着血珠触到敏感味蕾时留下的余韵。
温热潮湿,碰到伤口时格外得刺痛,是一种另类的折磨。
她微偏过头,在他耳畔轻笑了下:“想死很简单,但裴宁辞,活下来的人呢?”
“你不是想忏悔吗?你不是想弥补许钰林吗?”她的威胁不轻不重地敲在他心中,如同地狱恶魔的低语:“你若是死了,这些本该落在你身上的恩赐,可都给他了啊。”
裴宁辞怔了一瞬,随即便用愕然的眸光注视着她,就像是在青天白日惊恐地看到了提着灯的厉鬼。
他以为这是他和李婧冉之间的事情,谁曾想她居然要将另一个人扯进来。
她怎么可以!?
“死了好啊,你倒是轻松了,一了百了。”
“你放心,本宫会在你的忌日,和你的弟弟在你坟前行敦伦之乐。”李婧冉摸索到了那片碎玉,紧紧抵在他脖颈的大动脉,压着他微笑地说,“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弟弟怎么在你坟前又喘又哭,怎么被本宫掐着脖子在窒息中寻到畅意。”
裴宁辞开始奋力得挣扎,他的眸中浮上了极致的惊慌,像是要求她,但开口时才发现他居然在极度恐惧中失了声。
“你利用了许钰林那么多次,他有多心软,你应当最清楚。”碎玉片深深嵌入他的脖颈,李婧冉的笑容愈发温柔:“他要是在哥哥坟前、被强制时可耻地获得了畅意”
“你说,他会不会疯啊?”
裴宁辞耳边的世界在那一瞬变得噤了音,他看到李婧冉的红唇一张一合,可他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她方才没有看到裴宁辞落泪,如今却瞧见了。
他的金眸像是破碎的日光,无声地流着眼泪,像是在祈求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