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死的是自己的儿子,也没有武林第一重要,这就是陆剑寒。陆溪山第一次这么深切地感觉到,也许在父亲面前,他们和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可笑的是,他竟然不觉得吃惊,而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是。”陆溪山说着,便要离开。
此时,屋外突然喧闹起来,听声音是陆怀信的母亲。
陆剑寒嫌恶地给陆溪山递了个眼神,示意他摆平这个女人。
陆溪山还未出门,就听见女人大哭大闹的喊叫声,不禁有些头疼,他这个姨娘可不是一般就能摆平的。
果不其然,陆溪山刚开门,女人便一整个栽到他的身上,几个弟子不敢用力拉扯,只听得女人凄厉的哭喊声:“让我进去见门主!”
陆溪山也不推搡,只单手抓住女人的手臂,那劲道之大,让女人吃痛地惊叫起来:“大胆!快放开你的脏手,胆敢对我……”
但一见是陆溪山,女人又即刻改口:“溪山,你兄弟……死的好惨啊!”
陆溪山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在儿子身死之日,精心打扮一番,梨花带雨地挤出两滴眼泪来。
“姨娘,去看过怀信了吗?”
“自……自是去过了!”女人气愤难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着,此时姨娘应是伤心至极,若是能陪在怀信身边,他魂走之时也不至于太孤单。”
女人羞愤地后退两步,颤声:“我……我自会去……”
“那就请吧,我正好也要前往,我送姨娘过去。”
女人看着陆溪山不容反驳的模样,又看了看他身后,有些不甘心地试探道:“我想见……”
“门主此时,不便见你。”
陆溪山说得直白,女人眼巴巴地望着,仍是退缩了,她本想趁着怀信身故,陆剑寒能有几分耐心安慰安慰她,她实在是糊涂。
就连那亲生的儿子,陆剑寒都丝毫未放在心上,何况是她这个一辈子都没瞧上一眼的女人。
在女人真跪在陆怀信的尸体旁痛哭之时,陆溪山才相信,她确有几分真实的伤心,但也仅仅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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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星齐只是单纯地有些困,明明是给纪攸整理的床铺,这会儿却被他自己占着呼呼大睡,而纪攸则只能在一旁打坐。
纪攸微微睁眼,那一小捧破衣烂衫便映入眼帘,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又将空明剑法的心法拿出修炼。
没多时,傅星齐醒了,饥肠辘辘的肚子叫唤着,连带着纪攸也没法集中精神。
“什么时辰了?”傅星齐问。
“不知,但天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