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嘴巴缝起来就不能跟您汇报了。”◎
次日四知书屋内江安卿坐于一侧低眸喝茶,窗外雨打芭蕉喧嚣浮躁,屋内气氛低迷压抑。江安卿喝茶快喝饱了,也没等到江月谷开口的,年轻的帝王自尊和大义互相拉扯着,不过江安卿不着急,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景一端着泡好的茶缓步走来,为江安卿添新茶,恭敬的站在陛下身后。
“昨日王丞相跟朕提到暴雨波及到长江下游的百姓,造成伤亡惨重,女儿还请母皇指点一二。”江谷月五指蜷缩于身体两侧,卸了力气的往椅背上一靠,“女儿不知道该派谁去治理洪水。”
“陛下年轻经验不足,能放下身段不耻下问是好事,孤已经通知了各州府收留难民,疏离百姓。”江安卿看不出喜怒,“历来不乏有官员借赈灾名义中饱私囊,陛下有此担忧心思敏锐,孤倒是有一人推荐。”
江谷月看见希望,“母皇请明言。”只见翠巧急匆匆走了进来跪下,问好后说,“长公主求见。”
“人来了。”江安卿合上杯盖。
江轻意行礼后江月谷唤她坐下,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得体,没犯愁一会,江安卿替她开了口,“想必你已经听闻长江流域洪灾之事,孤思来想去唯独你最适合赈灾,便向陛下举荐了,你意下如何?”
江轻意预料到了江安卿召她来四知书屋是何事,但从亲母亲口中听到心不免怔了下。自古要想清廉赈灾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且不说是否有被洪水吞没的风险,万一灾民暴动第一个死的便是赈灾官员。
“母皇的主意自然是最好的。”江轻意压住声音的颤抖,纤长的睫毛遮挡住眼中闪过的落寞失望,起身跪下道,“臣愿替陛下、母皇分忧,为天下百姓解难。”
江安卿半真半假的欣慰笑了,罕见的抚摸上江轻意的头顶,“好孩子。”
如答应的那样江轻意下午便整装离开了避暑山庄,带着人马向着受灾的区域而去。
雨下了小半个月,山庄内的鹿鸣湖水位漫的跟石板路一般高,地势稍低洼处的建筑已被水淹没到了大腿高,山庄内的下人没日没夜的往外舀水祛湿气的。
“长公主得亏走的早,不然依照雨水怕是出山庄都难。”潮湿的空气让秋菊连吃果子都提不起兴趣。不比军营中嫌黏腻穿个无袖褂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在皇家的地盘得得体守规矩的。
“照着您吩咐,让当地州府多照顾些,您之前的部下如今在剑南当总兵,已经回信说见着长公主了。”秋菊讨到太上凰的凉茶喝心里美滋滋的,捧着杯子小口的喝着,“不过臣不解,长公主毕竟是您长女,怎么着她们也是不敢怠慢的,何须费弯绕的功夫打招呼的。”
“孤要的不是她们多关照,要的是保孤的女儿安全回京。”江安卿转动掌中南红玛瑙串珠,眼神晦暗不明。
冬香掸着衣裳溅到的水珠走了进来,“主子,鹿鸣湖和山庄左边的滦河漫了,预计再过不久咱们这片也得被淹。陛下下令往虎山上的宫殿转移。”
“疏通的工匠去了吗?”江安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