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香回,“已经去了,雨不停的话估计要小半个月才能引流,停了三天就能疏通。”
谁都没想到今年梅雨持续那么久,水量如盆洒般,不敢多做逗留的大批向虎山上迁。
唯一通向虎山顶宫殿的路是一节节台阶,雨天路面湿滑,台阶上不断向下泄水,更是稍不留神就能滚下去,乘金辇不现实,只能腿走着上去。
江谷月扶着江安卿走在最前头,翠巧和冬香举着伞走各家主子前头挡风也遮雨的。
鞋袜很快湿透,卷着水珠的风扑打在身上,发丝湿嗒嗒的黏在侧脸,江安卿皱紧的眉头就没松下过。扭头向下看去,入目是景一狼狈的姿态,倒是不护在陛下身后,跑到她身后呆着的。
再往下面看是乌泱泱上山的人,雨雾缭绕,避暑山庄被淹了大片,只见几座高楼宇。
江谷月面露难堪,难掩愧疚,“是朕没思虑周全,让母皇受苦。”
“天灾难料,跟陛下无关。”江安卿声音如雨水般冰冷,虽是安慰的话,却听的人半点暖不起来。
骤然传来一声惊呼,江安卿瞳孔猛缩,下意识捞起景一衣襟将他提了起来。十七岁的身段说轻不轻,说小也不小的,江安卿却如同提娃娃般轻松将人拎起。
景一吓的嘴唇苍白,呼吸急促,怔怔的看着江安卿,腿软的不像话,蹬了好几次地才站住,声音带上了颤抖,“奴…小的站稳了。”
江谷月怒道,“不知道看脚下的路吗?”
“地面湿滑,注意些。”江安卿余光瞥一眼,打断了江月谷的话,“秋菊你看着点,别让他滚下去。”
后头跟着的秋菊应了一声,快一步走到景一身边,主子往前走不注意她们了秋菊才开口,“你是不是冷啊?”
流水能快速带走体温,特别是身子骨弱的,很容易会精疲力竭,体力耗尽。
景一抿唇不说话,倔强的咬牙跟上,湿漉的睫毛一簇簇黏在一起的。
“我跟着主子南下打仗时要淌河,那数九隆冬的日子下水冻死个人,大家手拉着手的一点点淌过去,上岸后主子让咱们把衣服脱了,有人冻的直哆嗦的不肯脱,你猜后来那人怎么了?”秋菊表情阴森森的,“死了,被身上的衣服活生生拖累死的。”
景一听入迷了,顿时脸色一变,攥紧了身上的衣裳,“凤主也淌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