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色惨白的男人拥有俊美的面容,身形高大,肩宽腿长。
黑色的长制军靴从深色的土地上踏过,三指宽的皮带扣在紧实有力的腰腹上,上面挂着一柄纯黑的长刀,骨节分明的手随意地搭在刀柄上。
斗篷被行走间的风扬起边角,若隐若现地露出自然垂落藏在里边的另一只手,还有被牢牢攥在掌心里的一朵冰蓝色的花。
“啊!啊!”
一名男性恶魔和一名女性恶魔在路边并不能完全遮挡住身体的草丛里,肆意地放纵着。
气质阴郁的男人目不斜视地走过,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目无波澜。
不是禁欲般的冷淡,而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漠视。
女恶魔被抓着后颈按得更低,她扭头的时候不经意地看见了路过的男人。她舔了舔嘴唇,断断续续地说:“真可惜……长得,那么好看,却是个不合群的,怪胎。”
男恶魔动作不停,伸手拍打,听着女恶魔的叫声,笑着说:“管他做什么,估计就是个,嗯,实力很强但是不行的废物,根本不能让你开心。”
女恶魔仰起头,大笑着振动展开的黑色翅膀。
混乱的声音被丢在身后,渐渐消失。
克瑞维恩当然听见了两人的对话,但他并不在意。
他知道自己与其他的恶魔格格不入。
阴郁,孤僻,常年待在自己所有并居住的宫殿里。那座宫殿华丽、冰冷、空荡,只存在他一个生命体。
他从不参加一场场末日狂欢般的派对,不去参与肉浪的盛宴,甚至没有任何情人或是一–夜–欢愉的床伴。
恶魔天性好战,喜爱享乐,无所顾忌地纵情声色。他不像个普遍意义上的恶魔。
他知道,有些恶魔在私下讥讽他与众不同的古怪,认为他比起恶魔更像是那些白得扎眼的天使,甚至比那些天天诵读圣经、禁欲克己的天使还要显得更无情冷漠,像一具没有欲望的木偶。
但没人敢站在克瑞维恩面前正大光明地嘲讽。
如果敢的话,魔界这片被血腥浇灌的土地上就又要多一颗被斩下的头颅,一颗被碾碎的鲜红心脏,和一具残缺的尸体。
没人敢说,没人敢靠近他,也没人想和他拉近关系。
他就像是一道孤影,苍白无声地游走而过,行踪不定。
所以自然也就没人知道,克瑞维恩潜藏在心底的秘密——
——他有一个日日幻想的对象,那是一位纯洁高贵的天使。
很久以前,一场堪称屠戮的厮杀刚刚结束,克瑞维恩甩了下刀,抖落上面的血迹,重归雪亮的刀身一闪划过,被利落地收入刀鞘。
前来挑衅的恶魔都死了,四周很寂静,他很无聊。
克瑞维恩想了想,干脆飞出魔界去往天界。
他想找几只天使打架。
但克瑞维恩刚飞到天界边缘,冰冷沉郁的目光便捕捉到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