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承认自己不理解这对兄妹的相处方式,魏浅禾转换了打听的目标。
“姐姐喜欢李家世子,甘愿为他冒这样大的险生孩子,他却不能对姐姐明媒正娶,值得吗?姐姐是个聪明人,何必如此?”
魏浅禾问出这话是真心疑惑,她未婚有孕尚且是情势所迫,不得不做,谢凝安却根本不必压下这么大的赌注。
要知道谢家清名从大邺建国伊始留存到如今,几辈人的恭善守礼、隐忍克制,不容易,倘若因为谢凝安一意孤行地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毁掉,魏浅禾都替谢家心痛。
谢凝安道:“你不懂,我和他为了谢李两家的恩怨是非从小打到大,谁能知道打着打着就打出感情来了。”
“他自知姓氏门阀横亘在中间,我们此生无法名正言顺地在一起,早就打算放弃族长之位,甘被李氏除名了,可恨李文登那个老匹夫咽不下这口气,拖着他不肯放,生生打折了他一条腿。”
这些高门秘闻若不是听谢凝安亲口说,魏浅禾都不敢信:“李常林瘸了一条腿?李太傅对待自家长孙这么不留情面?”
谢凝安气愤道:“那个老匹夫眼里只有家族荣光,什么狗屁长孙也不过是他延续家族香火的工具而已,不听话的狗打折一条腿算什么,庆幸的是李常林还算有些才学本事,李氏后辈中又无拔尖的子侄可以过继,否则他早就把李常林打死了。”
“哥哥不是没有做出过退让,李常林也愿意脱离李氏入我谢氏门楣,但有李文登在,不会让我们称心如意的,他已经放话了,有他活一日,李常林生是李家人,死是李家鬼。”
谢凝安的语气里不难听出无力,谢李两家如此大的门第,一举一动备受瞩目,很多时候不是他们任性妄为就能成事的,两人想必做出过许多抗争,付出过很多代价,都未能如愿。
怪不得那日宴上谢晗明说要李常林入赘,并非空口白话,而是恰有其事,这么明晃晃地戳李文登肺管子,他能不气炸吗。
魏浅禾不解道:“那既然如此,谢姐姐这样的身体底子,更不应该要这个孩子了,那李世子可是哄骗姐姐生米煮成熟饭,好叫谢家赖不掉这门亲?”
谢凝安不屑道:“我在你眼里就这般好骗?若想要降伏我,这样的人恐怕还没出生,这孩子自然只能是我主动想要怀上的,李常林性子含蓄温吞,怎么拗得过我,对付他的手段多的是,但霸王硬上弓是最方便快捷的,我可是试了好几次,才有了这个独苗苗。”
魏浅禾瞠目结舌,手上拨弄草药的动作都不由自主停下了。
她确实是错估了谢凝安的性格,她不仅我行无素,还足够的疯,这行事作风,当世女子都找不出第二个吧。
“干嘛非要生这个孩子?”心中的不解疑惑脱口而出,问完才觉二人的立场不太适合自己刨根问底。
谢凝安却不甚在意,坦然答她:“我喜欢小孩子,既然喜欢,自然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最好,我只管我想要和不想要,而并非他人认为我可不可以要……有点绕口,意思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