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是没有防范,可雾凇小院内藏不下那般多的暗卫,大多都在三四进院候着。
方才镇压生擒的消息已经递了出去,正是松懈之时,哪里还会有人顾得上来院中再看上一眼?
但周澈很快便发现根本没人动弹。
“你们是听不懂我的话吗!?”他却方才说完,便听到耳畔刀剑的铮铮声响,顿时也如其他人般愣在了原地。
冷汗溢出。
周澈偏头,难以置信地望向了这个能够在他毫无防备时走近自己身侧的人——
“周宁?你竟敢叛主!?”
这怎么可能?
周宁冷着脸,全然没有顾忌往日情分,刀剑无情,直直地贴近了周澈的脖颈,站在连接雾凇小院与四进院的垂花门前。
既限制了周澈无法脱身,也保证了无人能够从他背后离开。
“我的主子只有一人。”
周澈愈发不可置信,其他人也跟着下意识转头看向了岁岁。
只见她依旧长身玉立着,纤细脆弱。
皎月衬得她的肌肤白皙透亮,看向他们时,茶褐色的眼眸似撒了一池春水,无辜寂静。
房檐上的数名黑衣人接连纵身跃下,直身挡在了岁岁的面前,将她牢牢护在身后,翻腾着杀气,不动声色地望向他们。
怎么会是岁岁的人?
她不只是一个孤女吗?
周澈几乎是克制不住脚下的动作,却在挪动了那么半步便是感到脖颈一痛。
周宁横在他脖子前的刀刃竟真不是摆设,生生割开了一道不深的伤口,血顺着流出。
“……周宁。”他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昔日的兄弟如今却拔刀相见。
他们不是不知晓王爷对周宁的吩咐,却不曾想这不过只是数日之久,他竟是能够做得如此决绝。
就连半点往日的情分也不顾了!
“抱歉,”周宁嘴上说着,眉眼间确实不见有半点歉意,“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只有一个主子。若是你还要不听劝,便不要怪刀剑无眼了。”
周澈又能做些什么呢?他什么都做不了。
如今他们都不过只是强弩之末,根本就拼不了。
其实不只是他们,就连周宁也是倍感意外的。
整个院落中的所有人都无人知晓,这些从天而降的究竟是谁的人,又为何会听命于岁岁。
“……赵小姐。”领头的正是那个在京外花园时,曾接过她交给誉王密信之人。
他一如既往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在岁岁面前,等待着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