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琼婴想到徐彦舟这人便堵得慌,索性不再去想。
他叫宋殊眠进来是有别的事情,他打开了书桌从抽屉中拿出了一副字画给她,说道:“再过几日就是吕家老太太六十大寿,我要县试赶不及去参加了,你替我送上一份贺礼,除了这个,你再去库房里头挑些好东西,一并送去吧。”
县试对他来说其实根本不足以放在心上,他说赶不及参加,只不过也是借口罢了。
当初吕家的老太太喜欢谢琼婴的字画,总是说有王羲之遗风,想要一副来挂在屋里,但是谢琼婴被她夸得实在面薄,也不好意思真将自己字画送出去。
如今她六十大寿,便依了她吧。
吕家?宋殊眠先前听闻过谢吕两家的事情,可隐约记得两家现如今是不曾往来的。但叫谢琼婴记得吕家老夫人六十大寿的日子,还亲自嘱咐了这件事情,那想来从前也是有深切的交情了。
她从谢琼婴的手上接过了字画收好,也没有多问其来历,只是妥善将其保管好了。
宋殊眠问道:“郎君可还有什么事情?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
谢琼婴说了这事也没再多留人,便放她离开了此处。宋殊眠走后,还小心翼翼地给他阖上了门,像是生怕搅了他温书一样。
谢琼婴见此也只是轻笑了一声,眉眼之间尽是柔和。
书房之中只剩下了他一人,这里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几年来没有丝毫变化,他看着年少时曾读过的书,摸着年少时曾写的字,好像一切都如从前,就连相貌也不过这只是较先前更为凛冽了一些。
外在之物尚能如初,但只不过四五年之间,少年心境天翻地覆。
他曾也以为世间没有任何事情能动摇他的心,他要端庄,要雅正,要有良善之心,君子之所以是君子,那么就算是面前有天崩地裂,山呼海啸,也能不动于声色。但不过就是一场谎言,让他轻易地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他是懦夫,是看着友人被害死却无能为力的凶手。
如今,他有了想护之人,有了所念之事,便是争得头破血流,也要争出来一条光明大道。
冬天的草木几乎寸草不生,尤其西北那边的地带,一路从边境那边的关口走来,未见得什么生气,就连河水都已经冻结成了冰块,行军的队伍陆陆续续已经走了将近有一月的时间,越是临近临近京都景色便越好,也越能见得些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