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吕方会带着吕知羡往谢家跑,谢琼婴亦是爱往吕家跑,一来二去,吕家的人自然是眼熟了他。吕老夫人膝下一儿一女,吕老太爷曾经也未曾纳过妾,吕家人口可谓是单薄。
许是和了眼缘,吕老太太对谢家来的这个孩子也喜欢得紧,打小就把人揽在怀里逗弄,只是后来物是人非,谢琼婴如今这样还有什么脸面往她老人家的跟前凑。
这样的名声,沾谁谁臭。
他这话却也没说错,宋殊眠听了也是只是轻声嘟囔道:“你倒是蛮有自知之明的。”
宋殊眠今日穿的缕金百蝶穿花云锻裙,裙摆处是大片的金丝蝴蝶,栩栩如生,这样的裙子衬得那张小脸愈发明艳。
她的个子算不得高,至少在京都这样的地方,贵女的身量更是普遍较高,但她的身段却是掐尖了得好,以至于让人觉得她阖该就是这样,便是高一分或者又是矮了一分都是不合适的。
谢琼婴当然听到了她的嘀咕声,起了身来走到她的面前,替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斗篷宽大,将她的身形遮掩了个干净,道:“今个儿人多眼杂的,可别叫人欺负去了。”
宋殊眠知道谢琼婴是想到了那天在海家的事情,她被一堆的夫人们顶着羞辱,分明不过是前几个月的事情,现如今想起来竟像是过了许久。
那天宴席过后,他们闹得并不愉快。
她垂着头面上看不见什么喜怒,谢琼婴知道她是想到了那天在马车上的事情了。
那天发生的事情也如潮水一般涌入了他的脑子。
他的手在替她拢衣服的时候不经意地擦到了她的脸,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接触,然而谢琼婴在触及到了她的肌肤就如同碰到了滚烫的开水,让他不敢再碰。
宋殊眠在马车上绝望的眼神再度席卷而来,他想起来了,想起那天他是怎么羞辱她的了,他口口声声将她贬低成世间上最下贱的人,在马车上强迫了她。他想起长宁扬言要打死沛竹,她又是怎么跪在自己的脚边对自己哭泣求情的。
寒风死命地拍打门窗,可再这一刻,谢琼婴的耳边什么也听不见,天地万物都像是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