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韩岁岁,继续道:“你若是不愿离开,也没有关系,你我本就是半途相识,如今你拜入了掌门座下,更是前途大好,自然不必理会我这一介闲人。”
江随舟垂着眸,看上去神色黯淡,透着股自怜自艾的味儿。
韩岁岁还没有回答便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再看江随舟垂下的睫毛微微抖动,方才听闻要离开玄天派的茫然感顿时被冲刷了个一干二净,气急、意外还有点微微的心疼,不由分说涌上心头,她气结,将江随舟塞给她的命牌又重重拍回他怀里,道:“对,我不走!”
然后抱起手臂静静看江随舟表演。
江随舟自然是故意的,他明白韩岁岁的心结在何处——玄天派对她算不上不好,甚至后来掌门的青眼还算得上是优待,师父、师兄,还有其他同门都未曾有过龌龊,这里于她而言,无论如何是一处归属。
他知道韩岁岁自异世而来,在云澜大陆并无亲眷,唯一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秦兰卿、封开霁与柳潆,相处时日又太过短暂,感情也不算太过深厚。
数来数去,竟只有一个他。
但人心易变,她如何保证他有朝一日不会变心呢?又或者将来有一日是她反悔,又该如何呢?
所以,这个筹码需要他亲自交到她手里。
江随舟捞起身上的命牌,抬眸轻声道:“那我自己离开。”
说完竟然真的起身要走。
韩岁岁怔住,下意识去握他的手,触手温热,她的手被牢牢反握住,与此同时,一道浅蓝色光芒自江随舟掌心微微亮起,猝不及防将法诀印在了韩岁岁手上。
韩岁岁蹙眉,她想要抽手却被牢牢握住抽离不得,再去看江随舟神色,便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她问:“这是什么?”
方才的嬉闹之心全然收起,她静静观察江随舟的神情,却见他并无意外,似乎计划了许久,带着深深的坚决与温柔,道:“你既然要放我独自离去,我必然要讨你欢心,才能在你身边留下,有了这道法诀,我今后便只能听你的命令行事了。”
他似乎仍是继续着方才拙劣的玩笑,说出来的话便也就半真半假,不知哪句能信。
韩岁岁狐疑,命令道:“那你放开我的手。”
江随舟果然听话,与韩岁岁十指相扣的手掌松开,温度与钳制一同离开,韩岁岁立即抬头去看。
掌心处却似乎什么都没有了,连那道蓝色光诀都像是幻觉一般。
但她心知江随舟从不会做毫无意义之事,他这个人,向来“心机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