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溯干脆坐到床边,眼梢噙着一抹看好戏的诱哄,“你难不成是以为我在药里下毒?”
“奴婢不敢。”尤枝枝睫毛轻颤,眸光潋滟,越到最后,越不能被看出丝毫破绽。
东方溯定定瞧了尤枝枝一会儿,方道,“你当真不敢想嘛!”
尤枝枝垂手不语,试图再用故作娇顺的办法蒙混过去。
她倔强又冷漠地孤坐在那儿,眉宇间藏了太多的心事与忧愁,瘦弱的肩膀上似是背负了重重的过往,却不向人吐露半句,只想自己一人扛下去。如石崖边一朵娇弱却顽强的小百花,不免有些心疼。
东方溯将那碗药猛地灌了半碗含在嘴里,伸出右手附在尤枝枝颈后,尤枝枝还没来得及反抗这清凉的触感,两片温润渐热的唇贴了上来,药汁掺杂着好闻绵长的熏香,一点点渡了过来,温热正好,滑进尤枝枝唇齿之间,
肌肤相触那一刻,心头某个角落蓦然一暖。
东方溯缓缓放开她,呼吸间全是她的娇息,“现在可信药没毒了?”
尤枝枝脑袋嗡嗡,脸颊就像两片榴花瓣突然飞贴上似的,转瞬绯红。与东方溯几次肌肤之亲,可从未像今日这般被温柔以待,她低下头只管弄衣服,来自女子的那种软惜娇羞自然流露,
轻怜痛惜之情,竟难以形容。
尤枝枝一双大眼睛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使劲眨了眨,深深地吞了一口气,似乎已经镇静下去,一把夺过东方溯手中茶碗一饮而尽,事已至此,碗里即使真是剧毒□□,她也没得选了。
自始至终,她一直都没得选!
“大人,药喝完了。”她腼腆地对东方溯一笑。
东方溯回以浅浅的笑,接过空碗,放在床前高几上,视线未离开半分,“时辰差不多了,起吧!”
尤枝枝麻利地掀开被子下了床,跟着东方溯回到桌案旁,尤枝枝绞了两个袖边,低声软语道,“大人,奴婢想如厕。”说完,刚褪下去的双颊又飘了两片红。
东方溯眸底云海翻动,黑而密的长睫投下一丛月影,静静地看着尤枝枝,似是轻易能洞穿一切,“你是想把刚才的药催吐出来吧!”
“没有没有。”尤枝枝头摇得像拨浪鼓,眼睛如紫葡萄般明亮泛泽,认认真真的表情都让人不忍怀疑,“大人明鉴,奴婢不敢有这样的心思,大人忧心奴婢的身体,特意为奴婢请了玉枢先生诊脉,奴婢怎么会不知道大人的好意呢!”
东方溯没去深究话中真假,提高音量喝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