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寻常人家,生不出孩子的妇人就会被夫家休妻。罗府这样的高门大户,亦是如此。
“少奶奶进去吧。”
褚玲珑把背挺直了,吸了一口气,“多谢。”
使唤婆子瞥了她一眼,说,“少奶奶不必客气。今夜我就守在外头,您要什么喊一声就好。”
没错!她现在是少奶奶,可不能在罗徽跟前露怯!
里头很黑,不曾点烛火。那床上似乎是坐着一个少年人的模样,玉冠锦袍,就是看不清楚脸生的如何模样。褚玲珑摸着黑,向前走,一时半会儿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一路走来,都说罗徽生了病日日都需要喝药。不过在这寂静的夜里,她却丝毫没闻到半点药气。这间房里也是干干净净的,像是没人住过似的。想来是老夫人周到,特意打点过的?
褚玲珑慢慢的,看向里头。
暗处里,有一双眼正瞧着她。她是个渔村长大的渔家女,罗徽是傲气的少爷。这门婚事,该不会是老夫人自个儿拿主意定下的?她虽然家里不富裕,但要想嫁个普通人家还是够的。
她其实也没想要过什么夫妻和睦的日子。便依着自己嫁到罗家来的本分,早些给老夫人生个大胖孙子,这样有个根儿扎下去,也算是今后给了自己一个落脚的地方。
褚玲珑倒是有些怪紧张的,一路摸着黑过去。虽然步步走的小心谨慎,却也难免磕碰着桌椅,往地上摔去。
在褚玲珑正以为要闹笑话的时候,一双冰凉如玉的手堪堪的虚扶着她的腰肢。
“多谢。”
他虽不说话,但身上的气息却扑面而来,像是皂角化在冷冽的井水里,凝结成一把伤人的剑刃。
是了,这男人一举一动无不是像剑刃在她心口上刺。
即便是知道要遍体鳞伤,却还是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的,靠近她。
褚玲珑的指尖攥住了男人身前的衣,迟迟不舍得松开手。那外头使唤婆子听到里头的响动,像是要提醒着什么似的,压着咳嗽一声。
“少爷,少奶奶,时辰不早了。”
此时她又是羞愧,又是心动不已。
患病多年,金尊玉贵的养着。不过就是在医馆见着她的不容易,就会出手帮助一二。褚玲珑安了心,告诉自己想来这罗徽的品性是不差的。
外头使唤婆子的脚步声走动着,在外头念叨了一声:“天色不早了,还请少爷和少奶奶早日歇息下。”
便好像是心急如焚就要他们洞房似的。褚玲珑的双手攀着那男人的腰身,把脸贴过去,小声说:“我第一次来罗府的时候,就知道这府里规矩重。不管做任何事,都会有人盯着看。”
软玉温香在怀里,江璟琛心里猛的一沉。他,这是在做什么?
罗徽身子不好,老夫人才想出这样的法子。虽被人推着入了洞房,江璟琛一碰触这女人,才惊觉到不对!
养育之恩再重,身世之事再紧要。他如何能毁了一个好好的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