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送给您，仅仅是因&nj;为&nj;我想而已。我是不受宠的皇子，没有东宫那样的权力，所拥有的，也仅仅是这&nj;些死物&nj;……您知道&nj;我在&nj;准备这&nj;些东西&nj;的时候，心里是怎样想的吗？我甚至觉得，这&nj;些看似精致美丽的杰作，会在&nj;您的面前显得庸俗丑陋。因&nj;为&nj;我们从前并非一个世界的人，我不知道&nj;你曾见过哪些凡人见所未见的东西&nj;。”

灵犀死死抓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睛。他长&nj;而蜷曲的睫毛上雪籽融化，化作水珠滴落到点&nj;痣上，好像他委屈的眼泪一般，

“仙子，我很自&nj;卑。”

昭雪睁大眼睛，“灵犀……”

“您既然已经知道&nj;我并无天赋，那必定会知晓，此后我们一路殊途。仙子您保护得了我这&nj;一次，往后你难以护我，离开皇宫之后，我便不是周朝的皇子，而你依旧是神仙。我……”

灵犀慢慢垂下&nj;眼睫，声音变得轻而浅，“我只是，想在&nj;最后，在&nj;仙子你无尽的寿命之中，留下&nj;一点&nj;能够令你回忆起我的东西&nj;。”

“……”

“这&nj;就&nj;是我身为&nj;凡人的私心而已。”

昭雪有些发怔地看向他。她这&nj;一刻才觉得，自&nj;己从未理解过的、灵犀的那颗心，开始变得有那么一点&nj;儿&nj;清晰起来。他离她离得很近很近，她能够清晰地听见他此刻的心跳声，沉重却快速地在&nj;她面前的这&nj;个胸腔中跃动着。尽管它的主人不置一词、沉默下&nj;来，但是昭雪却好像能够听见它开口的声音。

心脏说：“仙子，求你满足我的私心吧。”

昭雪没有挣开他的手，而是缓慢地上前，抱住了少年。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灵犀，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说过，我从前也是一个没有天赋的凡人？那时候，有人对我说过，凡人不是蝼蚁，也有人付出了自&nj;己的自&nj;由，为&nj;我换来洗髓丹药，我才能够正式迈入修仙的道&nj;路。我不认为&nj;修真者和凡人本质上有什么区别&nj;，你大可不必为&nj;此介怀。而若是你想让我记住你，其实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昭雪闭上眼睛，“……因&nj;为&nj;我不可能会忘记你，灵犀。修士能通古今未来，我的眼睛能看见，今后的道&nj;路你会同&nj;我一起走，你不仅仅是我生命中的过客。”

那抱着她的、略显僵硬的身体开始微微颤动：“您说的是真的？”

昭雪：“是。”

“您会在&nj;我的身边？”

“是。”

“未来，一直？”

昭雪说：“……只要你愿意的话。”

半晌，昭雪才发觉用力抱紧她的少年的肩膀耸动起来，她以为&nj;他在&nj;哭，直到听见浅浅的、从喉咙里传出的闷笑声时才发现，原来灵犀在&nj;笑。

“仙子，你知道&nj;我现在&nj;在&nj;想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