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抓不到她的错处,杨煜越是恼火,拂袖坐起,道:“狡辩。”
萧吟双手搂在他腰间,下巴枕在他肩头,道:“三郎都说不过我,可见我说的都是真的。”
杨煜斜眼睨着萧吟,声音微凉,道:“真以为朕拿你没办法?”
“我可没有这样说。”萧吟道,“我与三郎句句属实,是三郎偏说我是骗子。原该有教你我都高兴的法子,三郎不听我的,如今闹得自己不痛快,又往我身上责怪。难道,三郎就这么在意名分,非要我给你一个?”
杨煜听她越说越放肆,心下恼得却又不是当真动怒,一把撇开她的手,转身瞪她道:“这种犯上的话也说得出口,谁给你的胆子?”
萧吟又靠回窗口,看着窗外雨幕,道:“可是我该如何给你名分?我连自己的身份都失去了。”
垂眸时,萧吟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又转头去看杨煜,道:“三郎以为呢?”
只要还舍不得萧吟,杨煜便是对她无可奈何,唯有自己受气的下场。
萧吟看他扬长而去不知怎的不太放心,追着出去,却才从屏风后头探了半个身子便被他一声呵斥。
“回去把鞋穿上。”杨煜道。
“三郎。”萧吟唤道。
杨煜身形一滞,背对着她没有回头,只冲她摆手,对房外喊道:“更衣。”
萧吟这才跑回榻上,神色久未见地变得凝重,目光落在屏风映下的身影上若有所思。
杨煜走后,侍女们才进来服侍萧吟更衣梳洗,稍后怀章过来听候吩咐。
萧吟记起昨晚之事,并未直接开口,只观察着心事重重的内侍。
察觉到萧吟的视线,怀章更是紧张,跟萧吟打双陆的手都在发颤。
萧吟问道:“怎么了?”
怀章思前想后,却不敢告诉萧吟实情,只低着头道:“没事。”
萧吟没了继续玩的心情,教怀章直接点了香,拿起木几上的书,靠着细软道:“不必伺候了,我想一个人静静,忙你自己的去吧。”
怀章却迟疑着不肯走。
“到底怎么了?”萧吟抬头去看他。
“晨间奴婢见陛下负气而去,担心……”怀章欲言又止。
“先担心你自己,我的事自会有解决之法。”萧吟道。
怀章却不见放心,仍然满腹担忧,道:“奴婢只是以为,陛下有时难以捉摸,萧娘子如今常伴君侧,不比过去难得相见,还是需要小心为好。”
萧吟想起杨煜昨夜那句“顷盈一个小丫头都懂得男女之情”,不禁感慨怀章如今也不再是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