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赵仕谋摇手,“闹死了,之前就闹过一回,今天又来闹,我还以为殿前司是用来给谢管军教训儿子的呢。”
“现在军中都在传谢虞度候生性凉薄,与子不合。是否要我将谣言处置?”
赵仕谋低头来看代议恒,冷笑了一声:“这是谢家的事,同你我有什么关系?人家的家事,还要我们掺和吗?”
代议恒说:“是。”
“谢承瑢是新封的将,年纪也小,有些墙是要自己撞的。如果什么决定都是我们替他做,他还有什么历练的必要呢?”
“是。”代议恒抬头,又说,“神策新兵里,有一个叫秦书枫的倒是格外正直。是他抓到人翻墙,也咬着不放,非要讨个结果。”
赵仕谋闭眼理清思绪,说:“不是正直,是愚蠢。做事不留余地,不知道给自己一点退路,能叫正直么?他爹是秦贯?”
“正是秦管军。”
赵仕谋悠悠地摇首,念道:“谢祥祯,秦贯,这两个人都是来压着我的。殿前司闹成这样,最丢人的不还是我吗?”
谢承瑢还在和谢祥祯置气。谢祥祯问他话,他假装听不见,一句都不回答。
谢祥祯憋了一肚子的火,看谢承瑢装哑巴,更加发怒:“你是在气我?秉公处理!你想了一夜,就是这样处理?”
“是,昨夜不是都说好了吗?”谢承瑢看谢祥祯那么生气,还回了一句,“爹爹想要的,不就是看我挨打吗?”
谢祥祯气地发抖:“我什么时候想看你挨打了?是他私自出营,是该罚他!你还真请愿自罚?”
谢承瑢觉得这句话没有回答的必要,就不回答。他避开谢祥祯的目光,去看谢祥祯案上摆的兵书。
父子二人一同沉默了许久,似乎是在比谁更有耐性。只能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耐性最好的是谢承瑢。
谢祥祯急了,猛地拍书案:“你不会说话吗?”
“会。”
“那你为什么不说?!”
谢承瑢作揖说:“因为我不想说,我和爹爹已经无话可说了。”
“好啊,好啊。”谢祥祯捂住脸,深深叹了一口气,“贺近霖私自出营,是你管教不当!他是你的兵!昨儿夜里我没同你说么?”
“说什么?”
“把贺近霖赶出军营!”
“不可能。”谢承瑢看着他,“我的兵,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说他不能走,他就是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