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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阙台 谢一淮 1735 字 2024-01-22

“你反了天了?”谢祥祯彻底恼了,“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父子俩又狠狠吵了一架,幸好是谢忘琮及时赶到,不然还能打起来。

谢忘琮说:“既然瑢哥不想成婚,那替瑢哥回绝了便是。就说他有心仪之人,日子方长,慢慢相处,不急着成亲,不行了么?”

“你问他看上谁了?他敢说出他心仪之人是谁么?” 谢祥祯咬牙切齿地骂,“你让他说!要说不出来,明日我就回官家,后日我就去提亲!”

谢承瑢就是不说,就是要当哑巴。他总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真的很难让人不生气。

谢祥祯肚子里的火一阵阵往外冒:“你是不是喜欢录事巷的娼妓?!”

“不要说了!”谢忘琮喊道,“录事巷怎么了?整日为这一丁点的小事吵成这样,这日子不要再过了!他现在不想成亲就不成亲了,到时候想成亲,还用得着爹爹催么?”她又转头训谢承瑢,“你也是,你要么就不说话,一说话就气死人!快些走,别在这碍爹爹的眼。”

谢承瑢知道阿姐是在赶他走呢,也不多留了。只是临走的时候还要呛一句:“爹爹教训我之前先想着自己是不是如此,不然说话也站不住脚。”

“谢承瑢,你说什么!”

谢忘琮骂道:“快回去吧,瑢哥!”

谢承瑢的反应总是慢半拍。他看天上飘的雪,看周围发上染了白的将士,看雪地里被踩出来的一个又一个的坑。他走在雪地里,忽然想起来在谢祥祯面前说的:我有心仪之人了。

说这句话时,他脑子里又在想谁呢?

只是隐约中一个幻影。幻影之中是细雨绵绵、梨花满地,油伞之下犹见一人:金色的冠、绛红的袍、润白的玉。有好闻的香味环着他,像是一缕烟。

谢承瑢在臆想中与这个人对视,和这个人率真清澈的眼睛对视,他已经牢牢地、心甘情愿地被这个人捉住了,不管怎么样都走不掉了。

这是个女人吗?一定不是。谢承瑢脑海里浮现的这个人分明是男子。他觉得自己神智不清了,为何男女都分不清,胡乱地就从脑子里就冒出一个男人来?而且他好像知道这个人是谁。

谢承瑢深呼吸。他站的地方是刚刚扫完雪的小路,还有碎冰泥泞,冷沾湿他的鞋履,寒气随脚底往上爬,钻到头顶。

天很干净,天边的雪化作了云,叫人一时分不清天与地。

“谢同虚!”

谢承瑢听见有人叫他,心蓦地一紧,神智不清到以为是那个幻影。他转过身去,不是幻影,是程庭颐。